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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何人尚可依下（第1页）

想去历练就去历练，带着自己的娘出去算是什么历练。”沈清梧轻哼一声，倒是把沈长育给将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清烨看着沈清梧的目光里五味杂陈，自己好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上京城免得沈清梧看自己不顺眼，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主动退让他都不肯让自己好好走。

“那依你说该如何是好？”沈长育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沈清梧，他又不能主动承认是自己把沈清烨给撵出去的，只好是把决定权递到了沈清梧手里。

沈清梧扫了一眼沈清烨，看见他掩饰不住的愤恨，嘴角一弯，道，“正好杨哥儿年后也要出去走走，不如让他们哥俩一路走吧，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等到以后走顺了再各自分开不迟。至于姨母，三弟就放心吧，我不会对她下手的，也值得你这么费心！”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长育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等到沈清梧走了，他拍了拍沈清烨的肩膀，“和杨哥儿出去好好的别闹什么矛盾，看你大哥这个意思应该不会太计较你过往的事情了，你也好好散散心吧。”

“当年大哥破门而出，爹曾经放言再也不认大哥这个儿子，我原以为爹是真的不喜欢大哥了。原来这么多年竟都是我看错了。爹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放弃过这个儿子！”沈清烨看向沈长育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愤恨，“否则为什么世子之位你一直都要留给他！”

以前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和沈清辉早都已经相信，沈长育心里只有他们两个后妻所生的儿子，对于发妻留下的那个不争气的沈清梧，沈长育压根就是不在乎的。等到后来沈清梧有了官职，又开始在国公府登堂入室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沈清梧在抱国公府的大腿。

可现实永远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打他一巴掌，沈清辉入狱的时候沈清梧的听见很简单，他要世子之位。他原以为父亲会纠结一番然后拒绝沈清梧的要求，谁知道前脚沈清梧提出了要求，后脚沈长育就将请立世子的折子呈了上去。

他曾经偷看过那封折子，笔迹干涸许久，显然很早之前这封折子就已写好，只是从来没有机会送出去罢了。沈清烨是那会儿才知道，原来沈长育心里的世子人选一直都是沈清梧。

所以说他们兄弟三人当中，只有沈清梧一个人从小就被扔在了军营里，让沈长育信任的人手把手带出来，才有了后来那个一鸣惊人的沈清梧！

沈长育有些语塞，素来雷厉风行的卫国公竟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两年他时常感觉精神不济，连脑子都不如以前好用了。这种情况愈发严重，沈长育就愈发恐慌。

虽说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总还是对几个孩子不放心，总觉得还没有看到他们能够自己承担起风雨自己就要不行了。可偏生小柳氏生的这几个孩子都不算省事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曾经真的被自己讨厌的长子可以托付了。

况且这么多年就算自己被沈清梧气的七窍升天，他也未曾真正的放弃沈清梧。沈清梧立下军功之后，他甚至还庆幸没被小柳氏蛊惑着早早的把沈清辉定为世子。

“烨哥儿......”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沈长育犹豫着开了口，“你要相信你是我的儿子，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们考虑的。你娘就是太不听我的话，最后才落了这么个下场。说来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们。”

“这当然是你的错！”一向都是沉稳模样的沈清烨头回露出这般崩溃的样子，“你对沈清梧所付出的心力远远超过我们，却一直跟娘说着什么最疼我们，所以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好前程的！我娘她为什么那么做，她都是为了我们啊！”

那日也不知道沈清烨到底跟沈长育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父子俩不欢而散，沈清烨夺门而出，留下沈长育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叹气。

“那老头子打了一辈子仗，战场上那么英勇果决，没想到回到内宅一样是束手无策。”沈清梧坐在榻上检查着明哥儿近来的功课，翻过一篇大字时，如是说道。

郭嬅语手上绣着小肚兜上的花纹，头也不抬的说道，“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别说局中人了。所幸父亲后面不傻，总归是和你再次联络在一起，他日父亲不在你这个做兄长的难道还真能不管那两个兄弟吗？”

“要不是我还想要点名声，我是真的可以不管的。”沈清梧的声音清冷无比，“辉哥儿现在转过来那个劲儿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烨哥儿待我是什么样子，我还怕养出来一头白眼狼呢！”

郭嬅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眼狼什么的不至于，但就算是被随便咬了一口那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如今看不出来咱们那两个以后的前途，也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又会是什么样，以后这哥仨会是什么样子。”

“想那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沈清梧对此显得很淡定，“反正咱们两个活着的时候让他们三个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就是了，等咱们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郭嬅语伸腿踹了沈清梧一脚，“人家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明哥儿现在连九岁都没有你就这么懒得管了？以后老了小心儿子不给你养老送终！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他们几个敢，到时候阮阮老了就拿着拐棍揍他们，给他们打的满地找牙才好呢！”沈清梧的话把郭嬅语给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肚子里的小东西道，“孩儿你可听见了，不仅是爹要揍你们，到时候他还让娘也揍你们呢！”

夫妇俩正说笑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二姑娘回来了，紧接着檀姐儿就走了进来，到了沈清梧跟前给爹娘行了礼，之后就一垂手站在那边嘟着嘴不说话了。

郭嬅语见状不由放下手中针线，“怎么不高兴了？跟娘说说，要是有人做的不对就让你爹去把他们家给砸了！”

沈清梧吓得差点没从榻上掉下去，看起来以后自己得抓个机会收拾收拾这个小妮子了，说着让自己正经点别教坏了几个孩子，结果到头来她自己比谁都不正经！自己会是那种随便去砸人家的那种人吗？不仅要砸还得让那些人给檀姐儿赔礼道歉才行！

“也没什么的，就是今天我和姐姐坐车回来，路上有人撞了我们的马车。本来马夫要上前理论两句来着，结果反倒是挨了打，我本想讨个说法，结果被姐姐给拉回来了，所以心里不舒服。”

说完话檀姐儿立马就被郭嬅语拉到跟前上下查看了一番，确定她身子没受伤之后才问起了撞人的马车，“撞你们的马车你们可知道是谁家的？”

“你们撞了沈家的马车？”柔妃看着坐在下首的母亲和堂妹，不由瞪大了眼睛，“然后你们还把人给打了？！娘，你们是不是疯了？！”

想她凌家不过是上京城里一个小门小户，虽然家里人口不少但却是没有几个出息的，好几个还是靠着柔妃入宫才撑起了门户。

无论这么多年柔妃受宠与否，凌家都不是在上京城里可以横着走的人家，是而柔妃一听母亲提起这事就一阵头大，“幸亏那车里没坐着沈清梧，否则你们今天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恐怕直接就得闹到京兆府尹跟前去了！”

“你这次叫我们叫的急又不说什么事，我自然心里就着急了，难免就催着马车快了点。我看着那马车里坐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看着就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想来也是无碍的。要是里面坐着的是沈夫人，也许我没准还能客气些！”

听见母亲这番不上道的话，柔妃太阳穴那里疼的愈发厉害，“母亲可知道你今日的行为会毁了我和皇儿！”

这话说的眼中，凌夫人听了这话不由也有些着急，“这是为何？你是嫔妃他们沈家是臣子，难道还能找事找到你头上？再者说了我也没得罪沈家夫妇啊！”

“那车里只怕是坐着他们两个的掌上明珠！你这还不如直接得罪了他们呢！我早就听人说，沈清梧和他夫人把个通房生出来的女儿认成了嫡出，平日里宠的了不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车是咱们的，恐怕我以后想为皇儿拉拢他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那可怎么办，咱们家的人还把人家的车夫给打了，这...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见母亲只知道着急，旁边的堂妹也是一脸茫然，柔妃忽然觉得有些绝望。自己的娘家是真的帮不上自己什么，不光是在官位家世上，就连这个见识都跟不上。

柔妃心里忽然浮上一股悲哀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难不成她的命运就要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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