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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冰与电(第1页)

回到地下世界,观察的意识沿着地铁线来到了尽头。在虚空中无形无相的意识穿过了层层尚未浇灌的水泥里面,他竟然又回到了这个房间中,从怪异而诡异的角度看到了正在闭幕的自己。

不由自主地,他颤颤然地伸出手指,试图触碰自己的胸膛。却没想到意识中的食指竟直接穿胸而过。就好像眼前的自己是一道幻象,或者说自己的观察意识才是不存在的幻象。

光乙的双眼猛然睁开,诧异地自言自语道:“不能与现实产生交互吗?”周宇翔默默地点了点头。光乙的目光中顿时流露出遗憾的神色,扼腕叹息道:“那太遗憾了,如若不然的话,你的能力可以让你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强的异能者。”

继而,光乙忽然话锋一转,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也正因为这个能力的局限性,你也不会沦落和我们为伍,然后又来找我。”

周宇翔听得感觉不是滋味,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一种逆反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开始无端地自卑起来。光乙说地没错,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至于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发现,自己似乎空有知晓万物的能力,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和智慧相匹配。

“好了,那你已经知道我的能力,有什么建议没?”周宇翔不由地心烦意乱地说道:“我曾经是军人,但是感觉自己孱弱不堪。什么都做不了。”

光乙笑而不语,转身翻找着身后的衣橱,找出一套工地上的施工服和安全头盔,推到周宇翔身前。他说道:“先跟我到工地上走一趟。“周宇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经过精确计算和布置,爆破队员们用炸弹展开了甬道前方的地下磐石。盾构机隆隆作响起来,再次开动,庞大的圆台形状钻头缓缓转动,掘开了碎石与泥土,继续向前蠕动,仿佛地下的巨虫。一些人在盾构后上下爬动,带上了润滑剂和电子勘探设备,带走了贯穿盾构传送带上阻塞部件的碎片。

“这玩意厉不厉害?”光乙和周宇翔站于盾构前端的钢铁平台上。光乙指着他们身下的正在旋转的钻面问道。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如果没有盾构这种东西,挖掘如此直径的甬道,并在四壁贴上钢筋混凝土外壁,通常前进几十米就要将近几天的时间,而且还要耗尽几百名工人的人力。而现在不过几分钟的事。”

“废话,这是机械设备,当然不是人力所能比的。”周宇翔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无聊透顶。

“那么再举个例子,假若有几个异能者,异能力是掘土移山,操泥控泽。那么和它比建设地铁,谁要快点。”

周宇翔脑海中浮出之前追杀过他的,名叫程南的结土能力者。他没有把握,于是押宝一般地说道:“还是盾构快点吧。”

“这就结了,你想要变强,到底是要变得多强呢?比子弹速度还快?比导弹的威力还大?比坦克防御还强?比侦察卫星……哦,对了,你的能力其实差不多和同步轨道卫星的侦测能力不相上下。”

周宇翔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有吊诡的地方,进而他反驳到:“但是连一般战斗型异能者都不及,这也说不过去吧?”

“你见过哪个人类能赤手空拳地打败战斗型异能者的?”光乙笑道:“没有武器,人类还有智慧,但是没有能力,异能者就是猩猩猴子。”

光乙边说着,环指他们所站立的钢铁巨物,说道:“人类智慧的造物,机械装置,电子设备,可以打败古往今来的一切的异能者。异能者在使用人类的武器时候从来没自己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说我们的异能不具备任何改造现实的能力,只不过是一种身理特征的异常表达

,那么谁最孱弱?”

“战斗型异能者恐怕会不适应吧。”周宇翔很快想出了答案。

“但是像感知型和部分综合型的异能者来说,学着像人类一样处理困难反而是家常便饭。对于野兽来说,强大只不过是尖牙利爪。而人类却有智慧这种让其超脱于动物的无限异能。对于你们来说,感知型异能让你们可以在智慧的基础上更先一步。”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扬己之长吗?”

“但凡是异能者结社的社长,没有一个是战斗型异能者的。换言之,以异能武装自己,将其强化为战斗能力的异能者无疑是进化上的倒退。他们放弃了智慧,倒退回飞禽走兽。”

“这是你的安慰说辞吧?”

“嗯哼,你自己回忆一下过去遇到的战斗型异能者,哪个不是横冲直撞,或者干脆沦为他人的棋子的。”光乙竖起食指,饶有兴趣地说道:“战斗型异能者有个思维定势,他们的一切战术都是以自身异能为核心。他们没有战略上的大局观。行为模式倾向于让自己的战斗异能最大化发挥。甚者有人因为自身异能过于强大,有恃无恐,从不考虑战斗中的其他变化因素。你想想看,有些战斗型异能者都不屑用枪,一旦异能受限,无异于板上甄肉。”

末了,光乙指了指自己脑袋,兴奋地和周宇翔说道:“多用用这里的异能。布局,谋略,计策,战术,随便哪一种,都比什么婳羽八荒,秘结社四人强大多了。”

周宇翔若有所思,感觉同样的话似乎有人和他说过。

张瑞睿和张锦涛在地下世界又游荡了数日。地下世界果然如同外界传言一样,通道纷繁诡异,相互交缠错乱,每一个路口的每个选择都会让涉行者头疼不止,少有差错,到达的目的地便相聚十万八千里。

两人还在游荡期间,看到了数十场地下世界帮派之间的武斗。或是棍棒交加,拳脚相向。或是枪弹齐飞,哀嚎不止。因为没有了警方的制约,这些武斗往往能持续个把小时,直到一方的成员完全在武斗中被屠戮殆尽,完全消灭。诚如之前他们所打听到的那样,几乎每一场武斗之后不久,都有身穿黑色袍子的克苏鲁教徒到来,背着棺材,收拾起地上的几具尸体,运到献祭的站台上。

一些地下车站的站台上纵横排列着数十根穿着尸体的立柱,地上画着倒置五芒星的血红色符号。用血所书写这些阵图和符号残留着骇人的血腥味,将这些令人作呕而恐惧的废弃站台装点地狰狞无比。两人试图从地下的站台顺藤摸瓜,逆着寻找到克苏鲁教团集会的地点。可是不曾想,这些站台几乎遍布在地下世界的各个角落,根本就没有规律可循。克苏鲁教的收尸人似乎对于献祭地点的选择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求一个空地,他们就能利用站台旁废弃的铁轨和石料,搭建起一个简陋的献祭地点。

两人没辙,干脆想了一个恶毒的办法,全程跟踪某个收尸人,直到他

她返回到克苏鲁教的总巢,然后他们就能在哪里找到的目标,利用电与冰的异能将其解决。

这个办法在理论上虽然可行,但是具体实施时,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一个身穿黑色大袍的收尸人被他们跟踪了整整2天,带着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走遍了整个地下世界。最后张锦涛终于忍受不住,出离地愤怒,手一抬,地面上潮湿的水汽四面八方地席卷而去,沿着脚心深入他的肺腑,让他在不住的颤抖中痛苦地死去。

“你总是缺少耐心。”张瑞睿一脚踢开地上的尸体说道,“说不定他马上要回去了呢!”说话间流露出嗔怪的语气。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张锦涛怒指空地上一排排被悬挂的尸体,面色通红,“我们可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你杀了他以后,我们才要没完没了。”

“当初你也下手那么快,他还没说完就解决掉了。害的我们除了几个没用的字,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张锦涛翻起了旧账,以眼还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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