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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光辉(第1页)

他是第二个发现幽灵船上塑像的来访者。船上的所有人都死了。2天前的夜晚,当油轮刚刚航行到公海上时,数以百计的“雕像”从船尾的一个集装箱中破壳而出,朝着整艘船的所有角落涌去。这期间,船上的通讯系统遭到不明ECM(电子干扰)的攻击,任凭通讯员疯狂地在通讯器上敲打着SOS信号,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受到这段宛若船员最后哀嚎的求救信息。

5分钟之后,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收割生命,船员尽数倒毙在血泊之中。

光乙的嘴角挂着微笑,推开船长室的舱门,拉来一张椅子就在她身前坐了下来,丝毫不畏惧她的“恶名。”

亦在此时,坐在光乙对面的女人干笑着,却丝毫不能动弹。站在她身旁的罗琳正用一把匕首抵着她的喉咙,咯地她难受无比。

“那天周宇翔在复仇过程中,你操控的玩偶在一瞬间停止了,我就知道你其实就在这艘船上。运输船离开了港口,岸上的玩偶超出了你的异能操控范围。这小子大概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大仇已报,却不知道你真的逃到了公海上。”光乙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轮回果报。”艾塔似乎接受了现状,平静地说道:“没想到到了最后……自从天水死了以后,我就感觉运气已经用光了,这真是的诅咒一样。”

尔后,她释然地看着光乙,“说吧,要怎么处置我?交给军方领取你们应得的赏金么?还是作为污点证人指认娄蓉蓉?”

光乙从身旁的背包中摸出一本厚厚的古代典籍,平摊在自己的双膝上。从这个角度,那个女人能看到黄皮书封面上章鱼脑袋的倒影,一双诡秘的眼神却好像在盯着她。

“艾塔啊,你知道这本书吗?”光乙肃穆地指着书说道。

艾塔不由得苦笑一声,感觉到莫名其妙,她说道,“你们跨越了半个大洋,千里迢迢地制服住我,到头来只是为了这本书的秘密?”

“不然你以为呢?”光乙讥笑着,“这本书是从你们秘结社的藏匿地点发现的。我记得上一次知道它的消息时,它还在敌国的超自然现象研究室里。”

“这本书对你们意义很大?”艾塔意味深长地盯着光乙。

“不然你们为什么存着这本书?”光乙解释道,“这本《蠕虫之秘密》写在500多年前,上面记载了许多唤醒克苏鲁的方法。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克苏鲁教团将其视为‘迷失的技术’。甚至说,有的被克苏鲁教所控制的小国家不惜以举国之力寻找它的下落。”

他边说着晃动着手中的《蠕虫之秘密》,“偏偏最后在你们秘结社的手里,这难道不是很吊诡么?一个暗杀性质的组织为什么要存有我们克苏鲁教的典籍?”

“我猜你们一定是在美丽叔的一个服务器库房中发现的。”艾塔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声,“说来话长。我们曾经都是无神论者,却在被无情的抛弃之后,需要依靠一些虚无缥缈的宗教意义来重拾自我。但是在内心深处,我们却不相信神的存在……”

“没错,无论是基督还是天主,乃至佛教道教,神啦教义啦都是骗人的。”光乙嘲弄她道,“至少你们是不信的,不然也不会屠杀了那么多无辜者。”他晃动着食指,“就连现在,你杀了整整一船人,却依旧谈笑风生,我在你脸上看不出任何哪怕是愧疚的神情在,更不用说畏惧了。”

“不过是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当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履行当初狂热的誓言之后,冷静下来却发现就算我们再怎么克制自己的行为,本质行为也和大部分宗教所宣扬的恶魔无异。”艾塔凝视着光乙的光乙,“而那个恶魔,却是你们的神,对不对?利用自己的神力给人间带来恐惧、欺骗、绝望。”

“神即是魔,魔即是神。”光乙回答道。

“我们秘结社是魔,而你们这些神的侍者比魔还要可怕。”艾塔冷笑道,“《蠕虫之秘密》是一次情报盗窃行动中的副产物。当时凹凸奉命潜入到敌国境内,根据买家的情报找到了‘那本重要的书’,几天后,我们正要将其脱手交易时,却发现买家的组织已经分崩灭亡了。”艾塔刻意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是计算错了时区,导致交易比约定时晚了1个小时。当我们赶到交易现场时,他们的仪式已经结束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召唤仪式要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消耗大量的鲜血,来刺激祂的醒来。”光乙娓娓道来,“你不用故作神秘,克苏鲁教遍布世界各地,所有教团试图唤醒神的方式都来自于《德基安之书》……你们搞错了时间,导致那个教团不得不在没有《蠕虫之秘密》的情况下强行建立与克苏鲁的联系。”

“你们的存在简直就是世间疯狂行为的最高极限。”艾塔感叹道:“只为了看到神一眼,所有人都选择自杀,以自己的血液来祭奠。”

“这一点我要纠正你。”光乙说道,“克苏鲁是不可凝视的,与神建立联系当然要毁灭自己的肉体。”

“这就是你们的疯狂逻辑。”艾塔继续说道,“美丽叔一开始还很好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力量,对于人的精神扭曲甚至超越了武士道。克苏鲁教教义到底是个什么的东西,竟然能让信徒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们看了书的内容?”光乙很诧异,“你们也真是厉害,克苏鲁的典籍,如果没有克苏鲁教的信仰,只要三页内容不到就能让人神智丧失。”

“没错,太匪夷所思了。美丽叔看完了书的内容,严重地警告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不能阅读这本书。”艾塔回忆起那个场面,依然记忆犹新,“超级智慧的美丽叔少有惶恐的感情,就算我们曾经被304结社包围也不例外。但是那一次,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网络中的超级智慧。”光乙悻悻然地说道,“他没疯已经是万幸了。”继而,他的神情忽变,用凌厉的眼神逼视着艾塔,“复仇之后,你们急着想要从仙都逃跑——告诉我,从书上面,关于克苏鲁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书上说的那条不归路,连我们看了都为止颤抖!”艾塔针锋相对地反问一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得需要自我毁灭吗?”

“我们的信仰与你何干?”光乙示意着罗琳,旋即她架在艾塔脖子上的匕首开始收缩,一条渗出了鲜血的痕迹在艾塔的脖颈上延伸开来。

“你们才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啊!”艾塔长叹一声,迫于罗琳的淫威不得不说道:“娄蓉蓉和你们才是一路人。”

“他不过是母神海德拉的另一条狗。一个卑微之人怎么有资格去为克苏鲁献上作为祭品的无辜者?”光乙愤恨地说道。

“真是可笑了,你们互为同宗同源的教徒,竟然还要自相残杀。”艾塔嘲讽道,“难怪美丽叔说,你们克苏鲁信徒的逻辑疯狂扭曲地让魔也会恐惧。”

“你口中的魔,无论是基督教教义中的魔鬼,或是佛教中的魔,亦或是道教所言的妖魔。”光乙不屑一顾,“其力量都不足克苏鲁神的万分之一——快告诉我那条路,书上到底了说了什么?”他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越发地迫不及待起来。

“说来可笑。”艾塔有些颤抖起来,“我们就算丧心病狂,顶多杀死成千上百个无辜者,这是复仇过程中必要的牺牲。我们这样做被称为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可是有的人,有的邪教却密谋着要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人的惨死,来唤醒前所未有之邪恶的神!”

艾塔说着说着,全身止不住地抽搐起来,白沫疯狂地从双唇中溢出。毫无朕兆地,她陷入到癫狂的状态中,口中不断呢喃着:“上帝呀!上帝呀!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上帝啊!上帝啊!我们信仰你,请求你快点逃跑吧!祂来了,祂来了,祂要来终结你的存在!上帝啊!快去和我们一起避难吧!”

“妈的见鬼了!”光乙叫骂着,陡然间低头一看,发现膝盖上的《蠕虫的秘密》翻开在某页。光乙回忆起来,刚才在谈话中,艾塔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膝盖。他顿时明白了,正是因为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看到了书的内容,神智在顷刻间崩溃了。

神的意志就算写在书上,也能令人发狂。光乙一边咒骂着艾塔疯地不是时候,一边赶忙合上了书,塞进了挎包中。

艾塔的癫狂似乎有所缓和,抽搐逐渐衰弱。她疯狂的祈祷停止了,转而神神叨叨的呢喃起来。光乙走上前去,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只听到她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仿佛是垂死的呻吟一般。

“上百万人的鲜血……竟然用核弹抹平整个城市……炸开地表……唤醒神……”说着说着,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愚蠢的信徒……起爆装置没有了……秘结社救了整个世界!”

光乙听到这里时,脸上的阴云骤然散去,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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