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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牧人犬（第1页）

他看到了那些异能者们，已经被见证的死亡不过是记忆对他的无情欺骗。在警察局冰冷停尸房中躺着的婳羽八荒们——程楠，翁晨诗，王瑞琦，李葭柔——正徘徊在大厦的四处，鲜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以及更多的异能者们，藏在了大厦致命拐角和无人的房间中，手持武器，蓄势待发，在黑暗中准备伏击外来者们。

“嘿，嘿嘿！你怎么站着不动？该不会原地睡着了吧？”他的观察被方大仙突兀地打断。定眼一看，方大仙右手反拿着造型奇怪的匕首，腰背后还插着一把短剑。

第三场管是一个售卖动漫周边用品的超级市场。从凌乱的摊点中，方大仙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称手的武器。

她的左手熟练地拔出短剑，在周宇翔的眼前晃了晃动，又刷地一下收回到刀鞘中。在方大仙的比划中，周宇翔只看清一道雪白的圆弧在空中转瞬即逝。

“真是收获颇丰啊。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开刃的武器。你说这些动漫宅男是怎么想的，难道用了开刃的武器，他们就能化身成动漫角色？以为武器强大自己就强大，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想法。”方大仙啧啧称赞，转而又把玩起右手的匕首来，用指尖垫着刀尖，灵巧地维持着平衡。

周宇翔忽然觉得方大仙话中有话。或者说方大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戏虐着异能者存在的现实，以为能力强大自己就强大的异能者恐怕也不占少数吧。又或者说，同样是脆弱不堪的个体，拥有强大而高科技武器的人类和拥有强大能力的异能者，争斗的双方都以为自己才应该是统治对方的强者。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思维？意志？还是虚无缥缈的灵魂？周宇翔摇晃着脑袋，决定不再深究这个问题。

方大仙玩腻了，转而看着周宇翔，回忆起刚才的情况，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刚才你在使用异能吧？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感知型异能者。我们结社也有那么一个异能者，发动起异能来整个人直接就僵在了原地，要是没有人保护，可以说是任人宰割。不过他的能力也很有意思，能带着你回到过去。不过也仅仅是回到过去看看听听而已。你们这些感知型异能者啊，自身孱弱地不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周宇翔遐想起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么自己一连串的遭遇也不会存在了。或许在走上战场的第一天就死了。又或者自己都不会选择参军生涯，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平平淡淡地找个大学毕业，然后毕业后工作，成家，养育子女，直到终老病死。就像是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和平世界一样，现实阴影处的争斗和杀戮也与他无关了。

“那么，有什么计划没有？”方大仙问他道。

周宇翔思索了片刻，说道：“婳羽的人押着大部分人质往第四场馆去了，我们去解决掉他们，救出人质。”

不不不。刚说出这话时，周宇翔就后悔了。自己并不是来当什么崇高的拯救者的，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向秘结社的艾塔复仇。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并不矛盾。艾塔应该是这次人质劫持事件的主谋，杀了她，整个恐怖计划也就瓦解破产了。

“哇哦，大英雄，你的高尚节操让我好生佩服哦！”方大仙夸张地说道，转而的，她面色一沉，狠狠地一拍周宇翔的脑袋，狰狞地说道：“你能别那么天真么？你以为这是拍电影？我们两个拥有主角光环过五关斩六将，打倒反派大BOSS，成功救人质，化身城市英雄？”

“那你的是怎么觉得的？难不成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袖手旁观？”他边说着，想起了光乙和白菊在讨论时提到的“作壁上观”，心中顿生厌恶感。

“对于你，”方大仙用手指着他，说道：“这其实就是一场求生游戏。刚才的战斗你也知道，掂量掂量下的实力，能从混乱中活下来就不错了。救出人质？你想太多了。”

周宇翔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你还不信？”方大仙指着窗外，说道：“刚才那样的机器人，楼底下少说也有好几百个。再加上楼顶的，还有大厦内巡逻，称为一整支军队也不夸张。整个银泰大厦就是一座被重重包围的孤岛。”

转而，她托着腮帮，自言自语道：“理论上，如果没有电子许可证，携带武器的人根本无法通过无形骸的电子扫描。我进来的时候忘记佩戴电子许可证了。直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安全无碍地穿过了三个会场了。这过程中，经过了20来个无形骸驻守的岗哨，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我就很奇怪了，为什么无形骸形同虚设，任何人都可以携带武器进入会场。转而我忽然想起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说不定无形骸已经被人黑了，在劫持未开始时，它不过伪装成守卫的样子而已。结果事实印证了我的想法。”

“你怎么不和军方汇报这个现象呢！”周宇翔责怪道。

“我是不可能对军方汇报这个情况。一方面，军方对这些机械傻帽的信任更甚于我99结社。另一方面，这可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方大仙面庞上洋溢着狂热的神情：“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场狩猎游戏。谗害生灵，藐视生命，就是我们永生者的本性啊！我不过是一个披着警察伪装的杀手。”

“执法人员知法犯法？”周宇翔有些害怕她的疯狂。

“天真的小朋友啊。”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端倪着周宇翔，“保护者即是掠夺者，牧羊犬原本就是食羊的饿狼，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么？拿上手枪和短匕，只要力量足够强大，弱小者就任你掌控在鼓掌之间。更何况，人间即是地狱。每个人都活地痛苦，让他们早点解脱岂不是最大行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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