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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幕4入骨相思（第1页）

“你看我这张新画怎么样？”王学姐向我指了指她摆放在画架上的新成品，上面貌似是一些摆着各种姿态的人形坐着向上伸展的抽象动作，我大约没看懂这些人要做些什么，可王学姐的思路，她肯定是想问我一些表现技法，或者探讨绘画流派；我只知她擅长抽象派，但要说得太专业了，我必定会说错，那就难免被她取笑！

而且我如今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后来我还一遍又一遍回味《桃源古卷》的故事开头，翻看诺拉哥哥发来的那封信息，把《呼啸山庄》里的那句最刻骨铭心的话背一遍，幸好不至于背着就在走廊上突然背起来！还有这上面胡说什么吧，我觉得这样很不平等，我看着他就很好，我不用他真的爬上阳台——然后我发现王学姐快等得不耐烦了。

“抽象艺术，还是毕加索的风格，那时候社会动荡所以让他形成现代派！王学姐这画作，我想，是否是在表现一种，各人的生命具有不同的姿态，毕竟你说过，你的画作想体现生命的真谛！”我想了想只好这般说了，王学姐却摇了摇头。“你的理解太肤浅了，我可是用这张画展现了生与死的各种过程呢！你学过吗？有学过象征主义吗？像《恶之花》这样的书籍应该是懂艺术的基本读物吧？”

“嗯，我看过那本诗集！”我的确看过，但有哪些经典句子都想不起来了，而且我还得保证上课不分心，但我近来真快要分心了，除了要研究对手研究策略，还要学习那些女人的当家技巧；但是王学姐太过聪明了，我太心不在焉了，她一下就把我看穿。

“我知道了，‘我的心思不为谁而停留，而心总要为谁而跳动。’是不是？你变成这样了是不是？”王学姐忽然发出冷笑，她坐到一旁的办公椅上，“好啊，我觉得很失望！笨学妹，你看起来快要完蛋了，本来我还以为你能比别人更懂一些艺术，而且会坚持得更久一些！现在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像外头那些笨小孩一样玩玩具了，哦对了，不要再用那种丘比特射苹果一样的傻笑来脏我的眼！”她又噘嘴朝我做出驱赶一样的手势。

“我，我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学姐！”我霎时一惊，王学姐把椅子转了过去。“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你现在跟那些犯蠢的女孩都一个样，谈论生命与艺术的时候都能魂不守舍成这样，况且你还在像《荡秋千的少女》那样傻笑——那肯定是因为男人！我是不知道你那种心思是哪来的，蠢学妹，这就是你们都无法达到我这样的艺术境界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人类在我看来已经是线条和圆圈构成的不规则图形了！”她说完又像按捺不住那样，拿起画笔在图纸上勾勒，“所以我讨厌印象派，什么古典主义，凡是有了具体的形象都只会影响色调与构图的进一步表现！”

“我原也很想像王学姐这般的，不需要，我也认为进行艺术创作理应作为旁观者，我们只记录所见所闻，把所见所闻用心去体会！只可惜这上天不允许，就在那时候我发现我也是女人，就是这原因让我逃不掉！”我同时哑然失笑，也确信王学姐必定听不进去我解释什么原因，若是换成以前，我也什么都不想去听，“我很惭愧，我对不住你，王学姐，我是失败了，我背离了你所创作的最纯粹的艺术，但我既无法自制，也更不会后悔再回到从前去！”

“你会后悔的，所有像你这样的蠢女孩到最后都会后悔，然后她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王学姐继续在那张画上增添了一个人形，人形的动作有些扭曲，就像那张名画《呐喊》，她用了一种鲜艳如血红的颜料。

“但我是否，是否又可认为王学姐执着于寻求艺术的最高境界，与这些凡人的七情六欲并无什么相差之处？”我还是忍不住问，她是否想画出一种结局来，就是所有这些坠入情网的女孩的下场。

“所以你只能继续站在这里一直妨碍我创作而已，这根本不一样，人类最迷恋的其实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切都会毁灭！很多人为什么把我想寻找生命真谛的作品称为艺术呢？因为那是他们潜意识里都在寻求的，但他们都很蠢，连这都不知道！”

“可为何我觉得，人类更喜欢那些能保留下来的东西？他们推崇王学姐的作品，就是因为他们不理解，但仍然把这当做艺术？”我也并非想反驳她的话，甚至我也觉得她认为的有些道理，但我还是提出这个听上去更积极的想法，男人应当是真正让我变得不同了。“那是一些贪图享乐的人在贪生怕死而已！尤其是现在，你会变得比以前更贪生怕死！”她突然朝我瞪着眼，想要把颜料甩进我眼里，“你可以走了，蠢学妹，你去继续读那本幼稚到家的指南吧，艺术如今已不需要你了，领悟生命真谛这种事对你也没用！等你后悔的时候，记得要再来画室找我，我会等着看你的笑话！”但我是说不动她改变想法了，就像她也说不动我一样，可我下意识觉得，那是一种朋友的提醒。

“那就谢过王学姐关心！”我又笑了笑说，然后就主动乖乖地退到门边。“快走开，再打扰我，我就被把你变成颜料！”我很遗憾这次见面没能好好探讨艺术，我想她也不会太有心情，因为我刚走出去就看到那儿童般的初一学妹又拿着零食什么的走进画室。但我也不想看那本指南了，那些俗人的建议的确很幼稚，这时候我与王学姐会绝对保持一致。

后来直到预选赛开始前我再偶然到那间一楼的画室去，却都没遇到王学姐，想必她调整了作画的时间，也可能是有意避开不让我这已落入红尘的俗人去打搅她；而我觉得她这样做实在对极了，换做是我肯定跟她一样，没有任何的凡尘俗事只会让生活变得比谁都更轻松，那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我静下心来继续一边念书一边进行社团集训终于到预选赛的开赛时间，实际书不怎么能看进去了，为保证晋级我不得不花更多些时间准备比赛，也幸好这些中学的知识我都已学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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