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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奈的商量（第1页）

黄老坎的案子不小，远近都有耳闻。吕清明和黄老坎也算赌友，难免电话打来表示慰问。闲聊起来话就多，尤其是二人都有紫竹林的遭遇。谈不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也惺惺相惜，听到吕清明的儿子住院，黄老坎决定前往慰问。

吕亮已经好多了，拄着一根拐行走几乎不受限制。但他心头的伤痕却是永远难以平复，特别是史娜悄然离去，他的心头愤愤不已。二杆子脾气一来：既然史娜不给我电话我也不给她打。吕亮就这样，他也好久没和史娜联系。

经此一劫，黄老坎似乎是“茅塞顿开”，思想上又一个新的台阶。反正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何必还遮掩？干脆变“明铺暗盖”为“明铺明盖”。于是，他的一只胳膊挎着张玲，坦然走进吕亮的病房。说起来，黄老坎不过五十挂零，对于男人来讲青春尚有一丝亮色，眼角的纹不多，走路的腿很快。张玲二十有八，女人来讲青春的后期，腰腹微微发福，眼角轻轻的鱼尾纹。尽管如此，黄老坎胳膊肘上挂个张玲，仍然如一架老黄瓜架上悬着一个戴有黄花的嫩芽。

没关系，黄老坎很从容，张玲很幸福，不管多少人侧目，二人的脸上全是微笑。他们的前面是吕清明，还有一个邵寡妇。两对男女，先后走进病房。

吕亮还算有教，他欠身坐起，召唤道：“黄叔！”

这些人经常在吕清明家中相聚，互相很熟，只有一个张玲显得扎眼。不过，吕亮何许人？这点小事一眼就明，他也不多问，只是客气的让座。

黄老坎也不单独介绍，他做到一个塑料凳上，张玲在后面给他捏肩。

看那样子，吕清明不清不白地瞥了邵寡妇一眼，邵寡妇全当没看到。她做了一个开场白：“亮仔，你黄叔遇到了一件事，心里很窝囊，看看你能不能帮他琢磨琢磨？”

都是圈里人，黄老坎也不避讳，他将那天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吕亮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重视，他有些坐立不安。还是邵寡妇老到，她总结似的说道：“这事还是让大侄子自己慢慢地想一想，黄老板也找了一些人。咱们慢慢来，不急。”

邵寡妇的话让吕亮稳当下来，他问道：“黄叔，你追的那辆摩托是什么样子？”

“本田-750，两根排气管子，还有两个工具箱，速度很快。”

“他们往什么方向跑了？”

“好像是要过江，方向应该是立江方向。”

吕亮很聪明，顽皮的孩子大概都聪明。吕亮不仅是顽皮，他捉的昏天黑地，黄老坎说的事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筛子，立刻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黄老坎走后，第一件事他要响了朱恒三的电话。

好久，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很失望：“对不起，对方电话已关机。”

关机？吕亮知道他的所有号码，包括刘玉的和他们家里的。打过之后，没想到是全部关机。吕亮有些不解，这些社会人只有一种情况会如此，那就是犯事之后。他们犯了什么事呢？

情急之中，他要响了史娜电话。

史娜的电话通了，吕亮心中一松，满怀信心地将电话放到耳朵边上。可是，突然，电话里说，对不起，对方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明显的，史娜按下了他的电话。

吕亮咬牙切齿，所有的一切连在了一起，吕亮让自己的判断和推理形成了合理的链条。抢黄老坎钱的摩托车就是史娜曾经骑过的，本田-750是有特征的，它的两个后备工具箱与其它的摩托截然不同。从黄老坎描述的人的形象看，很像是“猪头”朱恒三。还有一点，他们逃跑的方向是立江，目前朱恒三就在立江。

对于史娜，吕亮手下的小弟兄也已经给他探明：她好久都不在家里住了，据说是在江南的立江市。

特别是吕亮心中的感觉，抢劫紫竹林的和这一次县城抢劫的，非常地像一个人。

难道史娜和曹荣，朱恒三和刘玉，他们联在了一起？吕亮脑海里出现了这个信号。

不行，紫竹林他可以不管，县城黄老坎的抢劫他可以不管，史娜他如何不管？一时间，吕亮想到这种可能，他是坐立不安，再也不想在医院里住下去了。好在他年轻，有了伤口长得快，小腿处做了手术，一根小骨上打了钢板。有另一条骨头撑着，走起路来稍瘸一点而已。他弄了一根二人夺的手杖，煞有介事地拄上，一个人悄悄地出院上路了。

他不能单独行动，他叫上了阳子。这是他忠实的“粉丝”，也是他的副官，司机。反正吕亮喊上他很随便，阳子也很听话。

夜幕中他们驶过了立江大桥，不管夜多深，大桥上仍然是灯火辉煌，值勤的武警身体笔直。吕亮环顾四周，突然说道：“阳子，我们早一点来这儿，是不是就抓到史娜了。”

阳子个不高，人长得四四方方，脸也四四方方，他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怎么说话呢？大哥，为什么要抓呢？史娜不是你媳妇吗？”

一句话让吕亮怒火中烧，说起来，他对曹荣还是心有余悸。可是，今天他脑海里出现的信号让他焦躁不安。而且，反复想去竟然是越想越像，越像他越难受。那台本田-750是有特征的，黄老坎的描述让他想起史娜的本田，而那台本田原本就是曹荣的。这台摩托车上如果是曹荣和朱恒三，那么，史娜呢？所有的如果，所有的问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史娜和曹荣在一起，只有她们两个在一起，事情才能解释的通。摩托车完璧归赵，曹荣联系上了朱恒三，他们伙在一起，抢劫了黄老坎。

要说不可能，也可能。虽然朱恒三和曹荣原来是死敌，虽然史娜原来曾经是他的女友。可是，这社会上风云变幻，人和人之间利益当先。由于利益的不同，关系也会随时转换。一想起，史娜此刻依偎在他人怀里，他的理智全部灰飞烟灭，剩下的就是烧的通红的眼球。

他用手杖敲了敲阳子那台车的底部，嘴里狠狠地说：“别提什么媳妇，这年头谁搂着就是谁的媳妇。”

大桥上的灯光顺着玻璃车窗泻进驾驶室，射到吕亮的脸上，脸色铁青。

人就是怪，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觉得史娜怎么样。这次受伤住院史娜不告而辞，吕亮不由得气从肝上升。随着时间推移，史娜不但不见人影而且电话也没有，这令吕亮心中空落落的，但那股气不散，他还在心中较真：看谁先打电话？

可是，黄老坎的一番话，顷刻间颠覆了他的决心。当他的电话被史娜拒听后，那股气散了，恐惧之后是升腾的怒火。一想到史娜躲进曹荣的怀里，他浑身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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