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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不坐绿皮车了,今晚也左右无事,加之实在无票可选,于是顺安天命地坐了一趟绿皮车。
往常只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被轻拉细扯地撑薄延展成三个多小时。而这被拉长的时间里,我就像一条黄鱼干被裹挟在一堆调料和辅材里面至于一方罐头之中。唯有眼前的小方桌才体现我一个有座之人的尊严。
虽然这方小桌如此瘦骨嶙峋,仿若一个闽南少女薄削的两颊。可依旧如大海中漂浮的救生圈一般,成了周围众人唯一的陆地。
你很难想象,这方神奇的小桌上竟然能够同时容纳下五个杯子,两瓶饮料,两包鸭脖鸡翅,甚至还有对面“美少女战士”吃了一半的臭豆腐!
好在我用手肘为长边,以小桌边缘为短边,与车厢壁相配合,构造了一个完美的安全三角区。在这个区域里,我是自由的,哪怕躯体不能飞升,但是灵魂却可以游走。
绿皮车经过的每个车站的站名都挑战了我记忆的软肋,虽然过程的每个节点是陌生的,好在有个光明而熟悉的终点在三小时后的未来等待着我。
车厢里的座位永远是满的,以至于没有座位的人们站满了车厢的角落:他们或是斜靠或是攀附或是仅用身体的某个部位抵在座椅连接处。似乎这样能让他们安全感。而一旦有人起身去上卫生间,瞬间便有人将身臀填塞了进来,那座椅仿佛一个饥渴的汉子容不得自己嘴巴里空着,不停往里面填塞着食物。
火车每到一个站点,仿佛是被勺子搅动的稀饭,本已经沉入锅底的米粒一下子都翻腾出来。那些背着包,拎着行李,拉着箱子的人一下子便编织成了车厢里的积雨云,乌泱乌泱地似乎随时都有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下。
而我此时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就像是被水流冲积到角落里的落叶,在原地打着转儿地水上水下地翻腾。
一旁的老汉掏出一个干馍来,就着手中的半瓶矿泉水默默吃着。他戴着的耳机依稀漏出来零星的音乐。好像是毛阿敏的《渴望》:曾经年少的时候也懵懂地看过这部片子,那音乐声音也勾起了我少年时期的记忆。瞧那老汉脸颊上的褶皱,威严而不容忤逆,我父亲也是如此,我称之为男人的韧性。不知道他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他的眼神非常坚定,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让他屈服。我将身体往窗口靠了靠,多让一些空间给他,他比我更需要舒适一些。
我们这些行色匆匆的人啊,每个人都从心里,在眼神里,透露着对幸福的渴望,无论是饱经沧桑的,还是懵懂闯荡的。
旅程是枯燥辛苦的,可这些人无一埋怨,都在默默承受着,因为他们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这些人里有奔赴希望的,也有逃离泥泞的,至少他们没有原地等待,就像这列车,无论是快是慢,无论停靠在哪一站,只要不停往前奔跑,终会到达理想的目的地。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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