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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欣妍回到家后郁郁寡欢,像是埋着许多心事,我有意想找她谈谈,她却把自己锁到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
我心想着,是不是贵妇人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她平时根本不是这个消极状态。
我没有去问她,索性穿好衣服走下楼遛弯去了。
我来到公园,公园里有很多孩子在跑着放风筝,家长在后面跟着,一张张开心幸福的小脸庞,家长一脸的宠爱和担心,生怕孩子绊倒或摔伤。
盛夏时节,公园的水泥路上干燥焦热,路边野花争颜斗艳,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带起阵阵芬芳,公园深处林木茂盛,树木外侧有人工开凿的池塘,池塘中荷花点点,几只燕子飞过,带起一波涟漪,阳光照射下来,池水金光璀璨,闪烁着耀眼的波澜,距离池塘三百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座假山,假山上野藤漫漫,几只蔷薇花在假山的缝隙中爬了出来,无力的卧在那里。
我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公园,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这个地方常年堆放着一大片铁架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能这些年我没机会见证这个地方的变化,甚至整个小城的变化。
我放飞思绪,把从昏迷中醒来,这一年多的烦闷都放飞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城能给我的一生带来多少回忆,不管是好的坏的,开心的快乐的,还是悲伤难过的,都随着公园的晚霞消散在那碧色池塘中,深深地沉入水底,彻底的被遗忘,从前的王涛死掉了,他死在那场泥石流中,他带走了所有的青春岁月,金色年华,你现在不该有所奢求,你只能选择接受命运或者放弃命运,亦或是当做那倥偬岁月是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吧。
我漫无目的逛着,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婀娜的柳树条上,斑驳的碎影散落在树下的一小片空地,树下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老人,他的前面摆放着一张帆布,帆布上面压着一张防水纸张,纸张上面画着天干地支,乾坤八卦图,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卦文,我在他身边经过,没打算停留。
正要走过的时候,那位老人开口说:“小伙子可有心事?”
我有些好奇,他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左顾右盼了一番,这地方就我一个人,那肯定是我了。
我站在原地,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老人继续说道:“小伙子,你情绪不稳,心里积压着很多事吧。”
我在怀疑这位老者到底是能不能看得见我,如果能看见还带着墨镜装腔作势干嘛。
我走进他试探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老者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又不是透明的空气,我怎会看不见。”
我诧异地问:“太阳都落山了,你为什么还带着墨镜?”
老者摘下墨镜后,我看着一阵惊悚,他的两只眼睛完全凹陷到眼窝当中,完全看不见两个眼球,我后退了一步,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生?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心事重重?”
我一连串的问了他一大堆问题,他听后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小伙子稍安勿躁,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我年过半百了,阅人无数,如果不能分辨你的脚步声是男是女,我还在这混什么。”
我听后更加好奇起来,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呢。”
那老者故弄玄虚起来:“千金求一法,善结有缘人,本师预测真实,绝不欺瞒,指点迷途之人,为有缘人排忧策划。”
我见他大有一副想给我算算前程的打算,就没了兴趣,因为我从小从不信邪,是典型的唯物主义代表,我对老者说:“这位先生,谢谢你看出我有心事,但我的心事刚刚被我扔到公园的池塘里了,所以我现在没心事,您老慢走。”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刚走两步老者那清晰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喧嚣红尘,岁月静好,小伙子以后切记谨慎为人,低调行事,方可万事大吉。”
我觉得这位先生莫名其妙,这样的话谁不会说,谁都会劝你做人需谨慎,低调保平安什么的,我不在理会他,径自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楼下超市买了点疏菜,又买了点肉,打算回家犒劳一下自己,正好薛欣妍在家也没吃饭,买完菜往家走,刚到楼下,就看见那个夺人眼球的宾利停在那里,我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这老巫婆怎么又来了。
我上楼打开房门,走进屋子就听见厨房里的炒菜声,我以为是薛欣妍饿了在做饭,走进一看是贵妇人,我见案板上有各种海鲜珍品,锅里在炒着花蛤,味香扑鼻,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索性一股脑的塞进冰箱里。
她见我站在身后,转过身龇牙咧嘴道:“看什么看,没你的份。”
我听了瞬间火冒三丈,我顶撞道:“我说这位夫人,什么叫没我的份,你擅自闯入我家,用我家的厨房,经过我允许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就是犯罪。”
贵妇人回头扒拉几下锅,又转过身来说:“少拿那些法律知识哄骗我,我来看望自己的女儿,给女儿做顿饭是天经地义的事,还用得着你允许吗?”
我毫不示弱地说:“哟,瞧您说的头头是道,那我问你,这是谁家?这个厨房是谁的?”
她把花蛤盛进盘中,往上面撒了些香菜,又转身向我唇枪舌战道:“你家厨房很金贵吗,行,厨房使用一个小时多少钱,我付给你便是,你也不用在这跟我争辩一些没意义的事了。”
我气得已经快失去理智了,这时薛欣妍走了过来说:“你俩见面就吵,能不能安静一会了,我已经明确的说,你不要总到这里来了,你为什么偏要来。”
贵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道:“欣妍,妈就是想给你做顿饭吃,你也尝尝妈的手艺。”
说完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心里问候她家祖上没男人。
薛欣妍冷漠地说:“你不用做这些,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我听后惊诧万分,这老女人把她带出去一上午,都给欣妍灌输了什么思想,欣妍又答应她什么了。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薛欣妍,她在我的眼神中好像明白了我的疑惑,便轻声说:“小涛,你跟我进来一下。”
我更加不能理解,什么事不能当着贵妇人的面说,我若有所思地跟着薛欣妍来到她的卧室。
进来后薛欣妍反手将门关上,思忖片刻后,淡淡地说:“小涛,我不能在这待下去了,我要跟她回到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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