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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人命如同草芥（第1页）

张归厚一路上连斩数人，每一次手起刀落，都是他对这些士兵违反军纪的愤怒与自责。

然而，他发现已无力回天，这些贪婪的士兵像是被恶魔附身，早已忘记了他的严令。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张归厚的心也随着每一次斩杀而愈发沉重。

刘傅这时也追了上来，看着张归厚满脸悲愤，他深知再这样下去，不仅无法挽回局面，还可能让张归厚陷入险境。

他急忙劝说道：“将军，旬阳县已经不可挽回了，我们还是先前往下一个县城吧。那里或许还有粮草可以征集。毕竟我军粮草只能支持三天了。”

张归厚闻言，手中的刀停在了半空。他看着四周的混乱景象，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刘傅的话不无道理，但心中的愧疚和愤怒让他无法轻易离去。

就在张归厚犹豫不决之际，一名校尉拉着旬阳县令来到他们面前。

旬阳县令满眼愤怒，指着张归厚破口大骂：“梁王如此治军，岂能不亡！你们这些所谓的将军，口口声声说着护国安民，却纵容手下欺压百姓，这与土匪何异！”

旬阳县令还在怒骂，刘傅连忙示意校尉将他拉下去，对张归厚说道：“将军，乱世就是如此，人命如同草芥，将军莫不要忘记魏博牙兵之事。军心一乱，便是葛从周元帅也控制不住啊。”

张归厚听着刘傅的话，心中一阵悲凉。他知道，这个乱世就是这样，充满了残酷与无奈，他一个人无力改变，甚至只能选择顺从。他长叹一声，摆摆手，示意刘傅整顿兵马，准备前往下一个石泉县。

在离开旬阳县之前，张归厚特意命人将旬阳县令释放，并向他赔礼道歉。他明白，这场战争带给百姓的痛苦已经太多，他不能再让这位县令遭受无妄之灾。

旬阳县令看着张归厚，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位梁将并非大恶之人，只是生在这个乱世，身不由已。他叹了口气，对张归厚说：“张将军，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事，以后尽量减少对百姓的伤害。”

张归厚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已一定会铭记在心。

随着刘傅整顿好兵马，张归厚带领着梁军踏上了前往石泉县的道路。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旬阳县的惨状。

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后，张归厚一行人马终于抵达了石泉县。石泉县令显然已经得到了旬阳县被屠城的消息，城门紧闭，守备森严。

不同的是，在城门外，早已堆放着提前筹集好的粮草，一块木牌上刻着：“望梁军勿入城，粮草在此，取走便是。”

张归厚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至少石泉县令没有选择武力抵抗，避免了另一场可能的悲剧。他命人将粮草收缴，同时对石泉县令的明智之举表示感谢。

这时，石泉县令在城墙上现身，他对张归厚说道：“张将军，我深知梁军此次借粮的紧迫性，故已按照葛从周元帅的吩咐，提前筹集好了粮草。但我希望将军能理解，石泉县的百姓已饱受战乱之苦，还望将军不要入城，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张归厚还未答话，手下士兵早已开始喧哗起来，“何故将我们拒之门外，我们连夜行军，想要找个地方歇歇脚也不行么？”

士兵们的抱怨声此起彼伏，疲惫和不满溢于言表。张归厚皱着眉头，深知此时军心不稳，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再生事端。

这时随军主簿在接收粮草时，手下士兵们发现石泉所筹集的粮草根本就杯水车薪，比起梁军的需求相差甚远。原本满怀期待的士兵们瞬间变得焦躁不安，纷纷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张归厚看出这群兵痞是想要入城寻找借口，他深知一旦让他们得逞，石泉县必将遭受劫难。他瞪大眼睛，喝令道：“梁军何在？尔等乃是堂堂军人，岂能如土匪一般行事！城内百姓已受战乱之苦，我等岂能再添乱！”

兵痞们被张归厚的威严所震慑，纷纷闭上了嘴。张归厚接着说：“尔等若真疲惫不堪，可在城外安营扎寨，稍作休整。但若有谁敢擅自入城，扰动百姓，休怪我刀下无情！”

另一边，唐军营帐中，李裕得知旬阳县惨剧，顿时大怒，拍案而起，瞪大眼睛，对左右斥责道：“张归厚治军有方，素来闻名，岂料竟也是这种残暴之人！我大唐百姓何其无辜，竟遭此横祸！”

李裕身边的刘基忙劝慰道：“殿下息怒，张归厚此举或许出于无奈。如今乱世，各为其主，将军切莫过于动怒，还需从长计议。”

李裕冷哼一声，道：“乱世人命如草芥，但我等身为军人，更应该守护百姓，岂能任由部下胡作非为！传令下去，加强各县城防备，以免此类惨剧再次发生。”

这时，一名探子急匆匆地跑进营帐，跪地报道：“报将军，张归厚已带领梁军抵达石泉县，但并未入城，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李裕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看来张归厚还算有些良知，知道收敛。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如何应对粮草短缺的困境。”

李裕沉思片刻，军师刘基近前一步，低声说道：“将军，当务之急，是派一支军马，前往旬阳县，接管百姓，收买民心。

那地方历经战火，百姓心中定然恐慌，我若能及时伸出援手，不仅可以稳定民心，还能借此机会削弱梁军的影响力。”

李裕点了点头，认为刘基的建议甚是有理，便道：“就依你所言，立刻派遣一支精兵，曹变蛟素来稳重，由他亲自率领，前往旬阳县。

到了那里，让他要安抚百姓，恢复秩序，让民众知道我大唐军队才是真正护国安民的队伍。”

曹变蛟拱手领命，点起一千精兵，粮草车马随行，朝着旬阳县的方向进发。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仅关系到百姓的安危，更是影响到大唐军队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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