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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两人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看得见对方和周遭的情景。
“你怎么样?”方嘉翻起身来半跪着问。
“还行。”杨沛然谨慎地说道,他挪了挪身体,刚刚在车上时感觉不能动弹的腰部是有知觉的,抓住悬杆的右手被扭得生疼,疼是好的,证明没大事;估计脸上眼眶有伤痕,但都不算大碍。
方嘉伸过手去,杨沛然拽着他的手奋力坐起来,方嘉站起身,拽着杨沛然也颤巍巍地站起来。
两人搀扶着,转身扭头望四周状况,这是一片稀疏的斜坡林地,车头方向微微朝下,车尾方向大约四五十米外,是个陡然矗立起的高岗,大约有二三十米高,难以想象但似乎也是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刚刚开行的道路是在那高岗上,方嘉错判了拐弯的地方导致车辆冲出道路跌下来。
“我们不可能冲那么远。”方嘉摇着头,叹息着说。
“你当时速度大概多少?”
“不会超过60码。”方嘉回忆了一下说道。
杨沛然心算了一下,不用心算也知道这不可能,他们的命运本来应该是一头栽在道路外大约十来米的位置上,他应该撞破车玻璃飞出去,死于非命;他想起车在空中似乎触了一下地,导致车的姿势改平,朝前又飞窜了许远,这和四五十米的距离是暗合的。
“刚刚那道光,是别的车的远光灯吗?”他问道。
方嘉凭着记忆朝光源射来的方向望去,那儿是沉寂的夜空,连星星也没几颗,即便以最宽泛的角度来说,也很难是在高岗道路上的一辆车上的远光灯。那是一束白炽的光,射入角度非常大,不会只有二十来度。更重要的是,那根本不像远光灯投射出的光晕,色泽和发散性都完全不像。
“不是。”方嘉确定地说道。
“外星人?”杨沛然揶揄地说道,随即他觉得这似乎是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唯一的解释,因为也就是最好的解释,与其相信车辆在飞出路面腾空之后还接触了一次地面,不如相信那道光是外星人的一张捕捉网,它在半空中截住了车,使车身姿势改平,减速,以最小速度接地。
“不知道。”方嘉的语气也并不强烈地否定,走回到车的左边,打开门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丰田车又发动起来,喘着气由树丛中慢慢地倒退出来。
方嘉下车,隔着车身对杨沛然说道:“车没有大碍,上车吧,我们找找路看能不能走出去,不然就只有等天亮。”
杨沛然不想回到副驾的位置上,宁愿做到后排去,但立即就克服这个念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坐下先把安全带系上。“这事儿绝对邪乎。”
车身发着各种滋滋嘎嘎的声音,车门打开之后便关不上,杨沛然右手仍是抓着门上悬杆,左手叉过去抓住车门。方嘉以极低的车速飞打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在树丛里绕路,在杨沛然看来纯粹就是瞎绕,因为根本看不见哪个方向是可以走出树林去的。
啪的一声轻响,连车灯也跳了,眼前一片黑暗,方嘉没打算放弃,还是朝着前进方向顽强地绕树,杨沛然知道此时讨论无益,只能瞪大了眼望着前面。
车倾斜着,啪的一下,跳回到了一条显然是田耕道的路上,这条路有些时候宽,有些时候窄,方嘉让一侧车轮始终保持在路上,另一侧不时地侵入到田地里,压坏了不知多少青苗。
接着他们回到了沥青路上,先是单车道的乡村公路,接着闯入有路灯的双车道,再接着就容易得多,兜兜转转地回到108国道上,当然不会再往野三坡去,而是往北京方向回。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不住啊,兄弟。”方嘉说道,这是他上车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昨天称呼杨沛然哥们,此时改为兄弟。
“没事儿,都是命。”杨沛然沉着地答。
停了一会儿,方嘉接着说:“我刚想过了,我的项目投资规模大,三个月半年内未必谈得下来,最后也有可能会吹;要不这么吧,我帮你做架构,做完架构也写代码,但不一定哪天我的投资人通知我,投资搞定了,你答应我,我可以离开。这么着我还能不占你干股,你能用在别的更有用的地儿去。如果真能做到半年往上,也能给你带出个管用的主程了,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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