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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新欢（第2页）
“不用，如果你们不给顾总返点，顾总会认吃这个亏，但你们会这么做吗？”秦欢轻笑了一声，锐利地反问。
耿天稍微想就明白其中的逻辑，笑笑说道：“我们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默契已成，但友立科技的内外部测试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完成，这给了耿天保持催促另外两家公司的空间；她保持与他们的联系，既指望有人来告诉她测试通过，可以谈具体的条件，也在这三家公司之外继续物色目标。她本来早该启程去上海，那儿还有好些家游戏运营公司，但她似乎恋栈不去。
换洗衣服时，耿天摸到一张名片，心怦然一跳，掏出来一看，果然是邹乐恒的。这次她没怎么犹豫，立即便坐下来打过去。
“耿总？”接通之后对面开口先问，语气其实肯定。
“这是我的电话。”耿天哑了一下，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其实，不用你打过来，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号码。”邹乐恒说得意味深长。
“哦，没什么事，就是存一下号码，免得名片又丢掉了。我没有保存名片的习惯。”耿天说，祈望别被教训现在负责商务谈判却没养成商务的习惯。
“下午有空吗？聊聊。”
耿天在北京，家就是办公室，什么事都可以电话或者网络约好后赶过去，没有上班时的一切损耗，时间多得无处排遣，开始她还能收拾收拾屋子，后来屋子和以前一样整洁，同时她知道自己终将告别这里，回到深圳简陋得多的租屋中，内心彷徨一般。
“好。”她答道。
半个小时后她和邹乐恒在亚运村东边一家咖啡店里见面，身穿蓝色的长裙，邹乐恒是青色的T恤，比上次随和多了。
“我一直在想，前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消极，如果对你造成了纷扰，我要向你道歉。”邹乐恒开口说道。
“你说的大多都是对的，不过我不会为这个失眠，也不会因为这些退出游戏行业；我们各有各的烦恼。”耿天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邹乐恒既在行业圈里，又实际不在，既有共通的话题，又没有不便与之言的忌讳。他们是彼此的树洞一样。
“游戏行业前途是光明的，只不过我们都被具体的个案给遮蔽了眼睛，没有看到事态必然转好的积极因素。”邹乐恒微微笑，像是在嘲讽。
“不然我们为什么还一直说它？”耿天也微笑。
“因为我们热爱游戏，不止是热爱，还想自己动手，做出让别人也感动认可的游戏，这是最基本的。只不过游戏发展到现在，需要人的复杂协作，需要大小资本的进出，它看起来就会变成我们所讨厌的样子。但仔细想，这是游戏的错吗，是那些游戏开发者的错吗？是喜欢游戏的玩家们的错吗？我觉得显然不是，怎么看都只是个别人的错，而且非关游戏。”
耿天赞同这样的说辞，同时意识到自己来见邹乐恒怀着两个目的；这两个目的层次不大一样，甚至是相抵牾的，她说不清自己更偏向哪一个。而且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两个人的感觉会更好。
“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她漫应地问。
“我们无法证明，也许在别人看来我们也是逐利者，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也因为我们不懂游戏，不懂产业，所以半途而废，毁掉某个具体的，有前途的项目。”邹乐恒脸色似乎阴沉了一下，像极他这句话里所说的那种人，好像王海青侧过脸去的模样。
“项目不应该一直靠外部供养着，而要尽早地证明自我生存能力。”耿天觉得讨论进入一个乏味的甬道里，她在说大概率正确的话，站在投资方立场上，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没有意义。她想说点儿别的，自己从没说过的，但还没准备好。
“好的东西一眼就看得出，那些一开始令人怀疑的东西最终证明它们难成大器。”邹乐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
耿天却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莞尔一笑，“你这是和我们一般人的认知唱反调呢，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家法，但根本不对。自然界不存在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这一说，如果败絮其中，金絮维持不了三代，早就灭亡了。科技界也旗帜鲜明地反对这一点，尤其我们军迷界有句话，颜值即战斗力，外表越酷炫，战斗力越强大。外在的美其实来自内在。”邹乐恒说得意味深长。
耿天含糊地听过这样的说法，不全是邹乐恒杜撰的，轻叹一声，“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大概有点儿引喻失义，但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值得信赖的伙伴。”邹乐恒忽然似乎慌张，眼睛偏到一边去。
耿天哑然失笑，“你对多少人有这样的感觉？”
“也有别人，但我不会对他们这样说出来。”邹乐恒目光转回来，盯着耿天，尽量挤出笑容。
“那为什么对我就可以？”耿天追问，有些放任她自己的目光盯着邹乐恒，目光灼灼。
邹乐恒像是想起身就逃的样子，竭力地稳定住，笑容僵硬，“如果我说错了话，请原谅。”
耿天觉得邹乐恒慌张的样子可爱极了，油然生出凑过去亲吻他一下的念头，那样多自然也多美好，但她不能。
“荣幸之至。”她沉静地说道。
和邹乐恒道别之后走出咖啡厅，耿天觉得脚步轻快，像有一股力量推动她步伐加快，每每要跑起来。她知道这不对，甚至和她打电话给他的初衷暌违，但这令心跳加速，感觉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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