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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征兆（第2页）

他出了副总经理办公室，脚步踉跄，回到自己工位上，手脚还抖个不停，坐了许久才缓过来，心中想的是藏在抽屉最里面的一张名片。他打开抽屉，把那张名片找出来，扫了一眼，藏在了上衣口袋里。他把整个游民科技的人事局想了个通透，起身来到祝时雨的办公室，最近半个月祝时雨通常不在，他也做好了如果不在就下次再来的心理准备。

祝时雨在，正背着身放下电话，扭头看见在门口探头的常勇，“进来进来，正好找你呢！”

常勇走了进去，在祝时雨办公桌前坐下，“祝总，我也有事找你。”

祝时雨略一思忖，说道：“这样，你先说你找我的事，我再说我找你的事儿。”

常勇将昨天蔡思齐越过他召见谢晖和高山询问项目设计和进展的事说给祝时雨听，以及他对这事情不满，刚刚才到蔡思齐办公室和他交涉，要他不可再越过自己直接对项目组的人下命令；当然没说自己踢门捶桌子，以及大骂蔡思齐。

他都已经说完，才猛想到自己失算了，应该出了蔡思齐办公室立即就到这边来，而不是坐上好一会儿，那有多久，也许半个多小时，也许一个小时？这时间足够蔡思齐来搬弄是非了，想到这儿，上衣口袋里那张名片越发灼烫。

祝时雨听了，神情严峻，“你做得挺对的，他这个时候把手伸过来，就应该狠狠地给他来一下子，让他知所进退。”

常勇又惊又喜，那张名片的热一下子发散无痕，“但重要的是，他要还是一再地伸手过来，现在谢晖和高山倒是给我汇报，心是向着项目这边儿的，但他老是这样，就备不住有些人要动摇了。”

“我去给他说说吧，但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祝时雨发愁地说，自嘲地摇头，他停了一下，犹豫好坏掺半的事所用的措辞，“去年老杨还在的时候提过员工持股的事儿，我跟董事会一直在追。昨天老谢给我电话，说他最后同意方案B……”

“方案B是什么？”常勇追问道，他从来不知道员工持股这件事还分AB案，但直觉上是不好的，祝时雨的神情预示了这一点。

“实际上有ABC三个方案，”祝时雨语气有些悲哀，他觉得什么一开始是好事儿的只要拖得久了没有不变成了坏事的，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公布呢？“三个方案各有优缺点，我是希望大家看到优点，不那么看重缺点。所以我才知道你商量一下，你现在算是公司的第一号员工了，你要是同意，方案公布出去，大家才会同意。”

“说说看。”常勇被祝时雨的神情所感染，他也心情复杂地问。

“实际上董事会同意了B和C方案，这是我如实相告的，反正我写报告的时候是这么编的号，也许我该对你说A和B方案。”祝时雨说道，内心越发荒芜，“这些都是废话，说正事儿吧。董事会同意按每股1.2元的比例给所有工作满一年的员工配发内部股，具体每个人多少股我有另案说明，这是B案，要大家在下个月月底之前按配股数量缴齐金额。另一个方案是，按每股1.8元配股，不用现在缴款，在年底奖金里扣，或者项目盈利分配里扣。我算了一下，按年底奖金来抵扣的话，每股大约相当于有六毛钱的利息，无论如何这是划算的，所以我觉得前一个方案较好。你觉得呢？”

这实际把自己当成了员工代表，想到这儿常勇心里是满足的，这方案他不能说不好，因为并没有比较，如果有个A案的话，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问形同挑衅。

“我觉得挺好的，但还是要看配股的具体数量吧，我看大家不一定有那么多钱。”

他这么说着，心里忽然灵光一闪，顿时想到，公司就快要没钱了。所以才既要整合研发团队资源，又要设法由员工口袋里掏出钱来，这是一个再显然没有的征兆。

“有个人带头很关键。”祝时雨望着常勇，意味深长地说。

“祝总，我也没钱呐，照你刚刚说的，我觉得还是方案C最好，要不等年底发了年终奖之后再认购吧。”常勇说得消沉，觉得这事没有别的解释。

祝时雨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现在认购1.2元每股，年底就是1.8元，你有五千股的配额，全认购了就是三千块的差额，你要是过了年再认购，等于两个月白干，不会算账了吗你？”

“我没那么多钱，要认购也是一千一千地买，这样算下来就没损失那么多了。”常勇觉得祝时雨说的是对的，那损失的确很大，但他也怕另一种损失，干脆找出这样的借口，就不至于那么痛了。

“可是……”祝时雨说不出更多来，他愿以为常勇一定会站在他这边，把内部股认购的事情推动下去，可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他脑子里念头急转，“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要不这样吧，我个人掏腰包借钱给你，你先认购个六成也就是三千股，然后推动项目组几个大头也都按这个比例认购。”

祝时雨越是这样，常勇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不了，祝总。”他看穿一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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