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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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四重绝境（第1页）

中午，云岭地下城中区，街角咖啡厅。

游移和鲁大道坐在僻静角落里喝咖啡。厅外的街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任何不着调的喧闹想要挤入，都被两人的冷峻脸色挡了回去。

“你觉得，这是我们该有的生活么？”鲁大道沿着杯壁小呡一口，而后扭头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而清晰。温柔的灯光伴着开市的喜悦映照在每一个人脸色，像极了战前的繁华都市。

“没有什么该或不该，生活，本当如此。”游移低着头，一字一句地回他。鲁大道约他在这种耳眼复杂的地方见面，他原本是拒绝的。可想来想去，他还是赴约了，毕竟他和鲁大道之间，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赌约。

“假的，全都是假的。所有一切，不过是虚假的繁荣。这样看来，生活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鲁大道的双目永远都是炯炯有神，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光，射穿了无知者内心的黑暗。

意义是个伪科学命题，不存在论证推导或者证明总结的过程。万有引力有意义吗？不见得。或许对人有用，但不见得对人有意义，至少不可能对所有人有意义。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说它没意义，那么它到底是有意义还是没意义，谁都无法下定论。所以，意义本身，就不存在绝对的意义。

“对于个体来说，有，或者无，又有什么区别？人，始终是要活的。”游移意味深长地回他。

鲁大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活，就有死。有死，就有活。本来很普通的自然规律，却被人这种神奇的物种改变了。人，居然可以假死，和假活。”

这番没有滋味的话，听得游移心里也不是滋味。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发现，鲁大道对人性已经绝望了。人性的弱点，必然导致人类走向毁灭。如果文明的尽头是毁灭，那文明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

毫无意义。

除了让人假装活着，或者假装死去。

鲁大道别过头，直直盯着游移，“这两天我思来想去，忽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本人真的存在过吗？或者，我，只有我么？我会不会还有另外一部分存在与这个宇宙当中，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又或者我本人其实是假的，真正的我其实在另一个地方？”

游移轻轻一笑，信手翻篇，“你该好好睡上一觉。”

“想不明白假死和假活的问题，我只怕睡不好咯。”

游移听出他话有深意，“你的困惑，我无能为力。”

对于他的婉言拒绝，鲁大道心里早有准备，“灵族，何其强大的文明，一夕之间被从地球上抹掉，这确实是真的吗？”

“那场战役，你参与了。”

“对，我确实参与了，但，有人活了下来。”鲁大道放松姿态，软靠在椅背上，“我想知道，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吗？”

游移心里一紧，被鲁大道的大胆提问惊到了。咖啡馆人员情况复杂，隔墙是否有耳还不得而知，鲁大道就提及游默的隐私，实在是叫他心慌。

可鲁大道却一脸轻松，并未表现出多大的警惕，仿佛这是他的地盘，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放松是有理由的，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现在的他一清二白，没入人群无人认识，和任何见面都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况且，与自己的学员的父亲唠唠家常本就无可厚非，即便外人问起，他也有的是理由搪塞。

“你喝醉了。”游移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回他。

这一说，鲁大道就明白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以咖啡代酒，笑着敬游移一杯，“可能吧！”

就在这时，God从门外进来，朝游移使了个眼色。游移点点头，冲鲁大道友善一笑，“我先回去了。我儿游默，就拜托你了。”

鲁大道点点头，示意他随意。

拎上外套，出门上车，一坐稳，驾驶位上的God就扭头汇报情况。

“先生，定位器显示，小默在宿舍停留了超过十八个小时。依我对小默的了解，今天放假，市场开市，他不大可能会在宿舍呆这么久。您看，是否需要我去看看他？”

又到月底了，爱凑热闹的游默没有出来闲逛，确实让人有些费解。游移简单思索了两秒，而后摇摇头，“再等等看吧！他的手表既然还在宿舍，人应该不会离开太远。或许，这些天他累着了，还在宿舍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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