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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之际,魏修却并未从马车上下来,他唤来向西:“人来了吗?”虽然没说是谁,向西却知道指得是谁,面露难色:“没有。”腰弯得更低了些:“县衙那边说春晓姑娘出了南安县城,往西边走了。”“好!”魏修低哼一声,周围无人敢回话。直到行李已然上船,向西过来请示,魏修方道:“不走水路,走陆路进汴京。”向西大惊失色:“公子不可。”赈灾银之事闹得太大,好在走得快行踪还算隐蔽,从水路离开进入江南两道便会有人接应,若是走陆路,不说山匪颇多行路艰难,更有刘旭在福建路经营多年,死而不僵,若是有死士前来,那又会如何!魏修无半分动身意思:“此事无需多说。”向西恨向东不在,向东深受信任说不定还能说两句,他却不行,只得按照魏修吩咐,还好船上有不少自己人,勉强能分为两队,夜幕降临时分头出发。夜间行车没个安稳,向西集中全部注意力,没等山间匪寇出手,他手持长剑已经冲出去,很是勇猛。周围几个侍卫都各自缠斗,向西也被人围住,一时顾不得身后,谁料有短刃从马车飞来,直冲匪寇脖颈,鲜血洒了向西一身。“向西,速战速决。”马车车帘仿若被风吹起又落下,若不是有声音传来,几乎让人觉得那处无人。向西到底轻视山匪,若不是魏修开口,他今日必得重伤,得了魏修吩咐,几人不再留手,很快将一群人斩于刀下。魏修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火把照耀处皆是鲜血,他一袭月色锦袍,丝毫未沾血色,见周围景象低声道:“下次别弄成这样。”出行在外,遮人耳目才是紧要。向西赶紧让其他人收拾:“这处多有盗匪,属下也是担心引来更多人。”他不过随口一说,却不料马车内那人开口道:“盗匪颇多?”春晓体弱多病,昨日又…魏修想着那抹瘦弱的身影,将向西招进马车:“你去把她找回来。”谁?向西刚要问一句,随即明白过来是春晓,他并没那么意外,从水路改为陆路,不就是为了那位春晓姑娘吗!他接了令便要离开,谁料魏修再次开口:“好生解释一番,路上不安全。”想到春晓性子刚强,若是强逼反倒不好。向西随即弯腰,遮住满是惊讶的双眸:“是。”不远处的山洞处,春晓正窝在里面休息,她当然知道走夜路不安全,但她也不敢留在南安县城内,她能躲得过王英安和赵氏一次,不过是靠着魏修的名头,若被他们夫妇二人知道她已是自由身,和魏修没半毛钱关系,那她会不会被带回去还得另说。她必须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春晓并未走很远,因为她没火把,最后勉强找了个山洞,准备等天亮再说,见外面有火把闪过,春晓屏住呼吸又往里缩了缩。向西和那人并未发现春晓,只得回去复命,魏修沉吟许久:“明日你回南安县城门,一路向西,她走不远的。”没找到春晓的踪迹,此事并不意外,魏修想着春晓,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春晓不是只懂后宅琐事的女子,出门在外,她当然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可她到底是个弱女子,魏修有些不放心,这股莫名的在意使得魏修很是陌生,最后终于找到答案:此事绝非情爱,而是一个男儿对弱女子的关心。向西却摇头:“公子,属下要保护您的安全。”路上不太平,可以为春晓耽误一些时间,但绝不能耽误太多,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哪里值得那样多的付出。“我很安全。”魏修扫了向西一眼:“你带一个人过去,两日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吩咐好诸事,魏修渐渐阖上双眼,夜深人静,他终于察觉到不对:春晓似乎没有说假话。脑海中浮现中那双闪着眼泪的眸子,那样恳切卑微:“公子,我只求脱籍。”魏修小指动了一下,这是他今日第三次想她了。莫非他错怪了她?可兴酒之事就在眼前,她又该如何解释?魏修揉了揉额角,真是个他看不明白的女子。他不想在春晓身上花太多时间,却又忍不住,如今想到她的哭诉,反倒觉得自己太过。可春晓一介奴婢,与他欢好,难不成还侮辱了她不成。魏修面色微沉:真是放肆!不知想了多久,魏修看着启程的向西道:“尽快。”向西躬身应下。向西二人骑马快得很,不等太阳升起已到了城门处,两人一路向西很快找到了春晓所待过的山洞,却没看见春晓的身影。向西面容微正,看着山洞不远处的泥泞已有了判断:“应该是山间盗匪!”想到春晓如今已是魏修的人,若是发生什么事,那对魏修而言简直是耻辱。向西也是冀国公府家生子,主辱臣死,不行,得赶紧将春晓救回来!好在那行人走的不远,向西很快找到山林深处的隐秘洞穴,让另一个人回去报信,自己则上前打探情况。春晓睡得不安稳,迷糊间听到有人说话:“有个小娘子体量苗条…”难不成是自己?春晓瞬间清醒过来,听着外面声音渐行渐远也没有放下警惕,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才偷摸出来,谁料便被人一棒子打晕过去,诸事不知。直到一盆冷水泼到脸上,春晓才睁开双眼,面前是几个披着兽皮的男人,脏臭非常,见她醒来一把将她提起来:“小娘子醒啦?正好来洞房花烛夜!”春晓吓得不行,一步步向后,却被人捆得结实,动弹不得:“我包袱内有钱,你放了我,钱都是你的,我不会报官!”盗匪哪里肯:“笑话,要你的身子,你的人和钱都是我的!”他一把揪住春晓,使劲揉搓着脸蛋:“真是个好皮子,这在倚翠楼一晚上也得三五两银子!”说着便要亲上去。春晓拼命挣脱躲了过去,惹得盗匪不快,加上周围人嘲讽,他一巴掌挥上去,打得春晓眼冒金星。春晓身体再也站不稳,若不是盗匪抓着她的衣领,恐怕早就扑倒在地,昏蒙间只见盗匪狞笑而来,她却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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