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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杨金也有些好奇,先前和王银在外面偷摸打探,知道‘薛夫人’已经回到府上,轻易不出来见人,倒让她有些难办。
她也想过要不要假装卖身为奴,到时候给人牙子一些钱,让人将她卖到府上,到时候仔细观察,出了结果就开溜,反正她又不是冲着钱去。
奈何想进魏家的人不是她一人,有那些想要活得安稳的人都想给人牙子赛前,好让她们能去到魏家,和别的地方比起来,的确是一等一的舒服地,她们就没听说过薛夫人苛待下人这样的话,提醒来都是满口称赞,比梦还真。
杨金不免以阴暗的心思猜想: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那个薛夫人在那里装模作样,做出一副慈悲心肠,可背后的污秽又有谁说得清。
宫中是最耀眼繁华之处,却也埋葬过无数尸骨,昨日还是宠妃,今日就是地下囚,明日就要下阿鼻地狱,主打一个全员恶人,好人活不下来。
杨金见惯了这些,她只是冷眼看着,一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二是不想去冒太大的风险,宫妃固然是好,可风险也大,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她很有自知之明,做宫人就好好做宫人,可若是有机会,她也想将人彻底踩在脚下,难不成她就喜欢一直吃别人的剩饭不成。
碰到杨宝仪,看着像是随意安排,可杨金也为此努力过一番,不然她的名字为什么会正好传到太子另一个宠妾耳中,选杨金给杨宝仪,本就是打着羞辱的意思,谁料却给杨宝仪带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当然,这个是后话。
这次出来,杨金心中把握没有八分也有五分,在她看来一个女子的心思实在好猜,女子很少会碰到权字,能猜的便只有情和钱二字,一般来说这两者是没有分开的。
能混到‘薛夫人’身边,才能看到最真实的薛夫人,谁会没事在一只蝼蚁面前装好人。
可惜杨金的谋算没能成功,最后为着身份原因一直藏在绣楼,等待时机,如今听到掌柜要带自己去做事,杨金当然答应,这段日子都没什么进展,她还想着若是还不行,就得换个身份,她不能在绣楼浪费太多时间。
掌柜将人带上,又挑了不少东西上车,见掌柜心情不错,杨金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直接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因为出行坐着马车,依照杨金的了解,这是要去大户人家。
她所在的绣楼不算太大,也不小,不过也是做些小生意,这段时间下来,杨金已经发现绣楼能存活至今有个关键,那便是绣楼的花样层出不穷。
不管是好的坏的,新的旧的,绣楼的花样总比外面多些,来的人看了又看,下意识就会多停留一会,就是这一会的功夫就能多卖出去一些东西。而且掌柜的对手下人也大方,不是死命压榨,绣娘们也忠心耿耿,很少逃走或是什么。
有时候掌柜还会拜托货郎去乡下收一些花样回来,也不管针脚如何,只看图案,就凭这个,杨金就觉得这家绣楼以后有不小的造化。
她说的造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富大贵,而是在尘世起伏中不落下风,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份能传给下一代的家业。
听到杨金的话,掌柜的笑了笑:“你从前不在,不知道也正常,我们今天是去魏府送东西。”
魏府,听到这个称谓,杨金都不敢相信,原来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进魏府,如今这个机会就这么送到手里,杨金都得怀疑面前的掌柜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此行目的,故意在这处试探。
不可能。杨金在心中摇头,她也是傻了,她和掌柜素昧平生,平日里也没见掌柜对她过多关照,如果不是杨金崭露头角,掌柜根本注意不到杨金,这绣楼有好的绣娘,那是绝对不能被挖走,掌柜看得跟传家宝一样。和那几位绣娘相比,杨金不过是瞧着机灵一些,这才是杨金被带上马车的根本原因。
“魏府?”杨金故作姿态,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莫不是知府大人?”
见到杨金夸张表演,掌柜半点不觉得意外,因为她就是想看杨金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样她才能在杨金面前显摆不是。
“可不是。”掌柜心满意足,也愿意为杨金解惑。
“你别看咱们绣楼不算大,可在平江府也拍得上号,平江府最有权势的人莫过于魏大人,咱们家的东西能被看上,不知道多少人要气到跺脚。”对于自己的东西被魏家看上,掌柜显然很是得意,不说赚了多少钱,反正名声是赚到了,掌柜也借着这个名声,将自己绣楼规模进一步扩大,也算是有商业头脑。
“哇,厉害厉害。”杨金清楚掌柜想听什么,也不吝啬表情,十分夸张道。
掌柜说得越来越多,杨金才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那位薛夫人不喜欢这世上最好的锦缎,她说穿腻了,想要找些新鲜花色。
美人开口,魏修怎么会不答应,当即派人在平江府乃至两浙路搜寻,又让平江府内的绣楼布庄上门,随便春晓挑选。
那样多的布料和花样,春晓就算是穿一辈子都不会重样,实在是太多,她一次看不完,索性就分开来看,杨金所在的绣楼虽然名声不显,但花样确实多,所以还能来第二次。
掌柜也算是下了血本,杨金都担心掌柜会不会亏本,不过掌柜心情好,似乎看出了杨金的欲言又止笑道:“怎么你还担心我亏钱不成?”
杨金确实有这个担忧,毕竟有些花样是掌柜专门挑出来让最好的绣娘绣了一遍,不说不了针线,绣娘的时间也很贵的。
“你不知道薛夫人的为人。”掌柜轻松道。
杨金一下精神起来,但她深谙想知道一件事就不能表现地太过在意,不然就会被人故意吊着胃口。杨金没说话,只是看着掌柜,等着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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