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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人生（第1页）
“这么说吧，如果杨总指定你担任董事，那我不说啥，就你了，如果他没指定你，我如果自己不进去，有权指定一个人，我会指定你。”
“如果是杨总指定我担任董事……”耿天机械地把这话重读了一遍，“这样也能代表你？”
邹乐恒有些慌乱地左右看看，“也一样，我就是想找个信任的人帮我把关。”他停下东张西望，望着耿天，眼神渐镇定，“我相信你，虽然我也相信杨总，但钱投进来，我就不能完全相信他，我想找个我可以信赖的人。”
“哦？”耿天觉得邹乐恒的话里有话。
“商场险恶，我也是挺冒失地闯进一个我完全不懂的行业来，实话实说啊，我希望公司里有个既懂行，又维护我的权益的人。当然了，维护整个公司的利益，就是在维护我的权益——我就是想让你做这样的事。”
好几番话之后邹乐恒总算镇定了下来，诚恳而威严地望着耿天，“为了表示我对这件事的认真程度，我给耿总准备了朝阳区大安里一套房，现在大概价值五十来万，耿总不嫌弃的话，可以找一个信赖的人我过户给他。”
这事出乎耿天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不自觉地连吁了好几口气，“你这应该算是贿赂吧？”
“我会要求你完全遵守公司的相关规章制度，依照你的专业性和道德要求在董事会投票里做出你自己的选择，并不要你特定地图利某个人，不是我也不是任何别人，我绝不会向你提出任何特殊的要求，而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这样也算是贿赂吗？”
邹乐恒口齿清楚起来，既回护自己的缺口，也咄咄逼人。
耿天有些狼狈，她觉得还是算，但那是价值五十来万的房子啊，竟一时凝噎不能语。
“我不会收你的东西，不论那是什么性质。”耿天说出这句话之后，顿时觉得这么说才是对的，心里面豁然开朗，“我特别希望能为公司做点儿贡献，如果我担任董事，当然会一切都以这个为我考虑的出发点，你不用担心。”
邹乐恒表情复杂地摇摇头。“这不是贿赂，应该算是份礼物，在任何时候，你愿意的时候跟我说都还有效。”
“不用了。”耿天淡然说道。
回到办公室，耿天喘息未定，心魄不安，想要给段泽晨说自己刚刚拒绝了一整套房子的贿赂，顿时又觉得心痛，心痛得想哭出来，手按在胸口暗自叹息好一会儿，也就不想再对他说什么了。
两天之后黑铁纪的董事会成立，梁凡和邹乐恒都忝为董事，杨沛然担任董事长之外还提名并且通过了耿天和罗一鸣为董事，总共五人。
董事会成立当即有第一个议题，由耿天发起，要求公司组建正式的运营中心，扩大编制到十六个人，必须另外租下办公室来容纳。这提案涉及多少费用她不清楚，但要求总经理杨沛然厉行推动，限期完成。
杨沛然不乐意，谈了许多反对这么做的理由。最重要的一点是，黑铁纪的基因是研发企业，现在只是试水做一下运营，但运营不可能成为公司的支撑足，哪怕是之一，所以必须保持最俭省的体制，便于在不得不收缩时容易切割，不至于尾大不掉，尤其不能在平时占用过多的成本。
耿天没有想要争辩，直接付诸董事会表决，五个人里四个都投了赞同，决议通过。
杨沛然漠然地在决议案上签了自己名字，并不多说什么。会议结束，他归拢了一大堆文件，抱在怀里脚步沉重地独自离去。
耿天以为杨沛然会大怒地斥责自己，不是在董事会会议当场，就在接下来某个时刻，在他或者自己的办公室里，她预备好了忍受。
“就在我们楼上，有个八十几平米的小开间，去年年底就空了，楼管一直问我要不要租下来，我说再考虑考虑。现在就不用考虑了啊，把它给租下来呗。”第二天杨沛然悄然地走到耿天面前，手里拿着把钥匙，和颜悦色，轻声地对她说，“你要去看看吗？”
耿天飞快地保存了手头的文档，起身跟着杨沛然出公司，由安全通道往上走了一层，在走道里弯弯绕绕地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完全空着的场地外面，透过玻璃墙往里看，里面开间形状稍微有些怪，工位布置起来不容易集约地面。
“进去看看吧。”杨沛然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说着去打开门上套着的链锁，推门进去。
耿天跟着进去，站在场地大致的中点转了一圈，以及到处看看，心里测算十几个工位在不怎么规则的地面上如何摆放最佳。
“你在做你不擅长的事。”杨沛然抱着手站在几步外，忽然开口说道。
“啊？”耿天还以为杨沛然在说计算安排工位的问题，心想这是关卡策划基本的功底，怎么能这么否定自己，“我可以的！”
“你当别人的枪，来针对我。”杨沛然陡然提高了声音，空荡荡的开间里发出嗡嗡的回声，“这个董事会我就根本不该让你进来，我对你很放心，比对罗一鸣要更放心，这家公司即便所有人都背叛我，我也不相信你竟然会背叛我。”
耿天打了个寒战，心一直往下沉，又想流泪，又想逃，虚弱无力地辩解：“我没要对付你，这个提案是我自己主张的，没人唆使我！”
杨沛然脸色狰狞，恨恨瞪着耿天，“那就更有意思，段泽晨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公司，人都说我还信任你真是疯了魔。不用人唆使也能干出这样的事，你就是个天生的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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