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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羊棺（第2页）

“你说的没错。”周涟叹了口气，他刚才还在考虑怎么开口呢，“老实说虽然你给了我爵位，住宅或者宝剑什么的，但我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或者说他们虽然有吸引力，但都没有我的命重要。”

“我听说了，昨天夜里就有刺客找上了你，我知道艾起他会有行动，但我没想到这么快——不过换句话说，那小子看来真的急了，你的出现真的动摇到了他的地位。本来统率着金蛇骑士和黄金骑士团就拥有了最强的战力，谁能想到太阳骑士是比金蛇骑士更强的家伙呢，连我都想不到...”

“喂喂喂，别把话题带偏呀陛下。”周涟打断了他，“你可能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不想干了。我确实没有骑士的无畏精神，我更珍惜我的小命。我明天会向所有人宣布我要卸下太阳骑士的称号，你送我的剑我也会还给你，那栋阁楼的修缮费用就跟我遇刺的精神损失费抵了吧。至于艾娅，她可能会难过，明明我昨天才劝她要自信一些，结果是我先打退堂鼓了...不过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决定。”

周涟一口气把话讲完了，就像伤口多年的淤血被挤出来了一样，他感觉浑身舒爽。

“当然陛下，还有一点让我不爽的是，我觉得被你利用了。虽然我很喜欢艾娅小姑娘，但这不是你利用我的理由。所以今天的体验生活就到这里吧，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的，我不想在玩下去了。”周涟最后补充道，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国王叫住了周涟，从表情上似乎看不出这位老人有生气的迹象。“既然你是明天才要卸下骑士的身份，那你今天依然是太阳骑士，所以不站好最后一班岗吗？”

艾兰王摊开双手，一副耍小性子的样子：“况且就算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待在治安这么差的地方？”

周涟愣住了，他没想到国王也会讨价还价。

“好吧，那你要带我去哪？”

“去今天的最后一站。”老人别过头，幽幽地向前走去。周涟看着老人有些蹒跚的背影，他咬了咬牙，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越往跛兔街深处走，就越能看到这里的破落和光鲜的金灵城格格不入。这里没有提着菜篮的妇人，走正步的绅士，活泼打闹的孩子。大街上只有衣不蔽体的流浪汉在啃食着剩饭，频繁的械斗以及站街的艳女。

街道两边的阁楼因常年无人居住而导致墙体脱落，大部分还爬满了青藤。营业的店铺也很少，但无不是有肌肉横起的大汉在看场。

老人沉默的在前面引着路，周涟紧紧的跟在老人身后。他攥着用布条掩盖的骑士剑，随时准备拔剑出鞘。所幸足够小心，这一路除了一些不和善的眼光外，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最终老人停步在了一家门前挂着山羊头，有数人看守的高大建筑前。

即使大门紧闭，周涟也能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如同蝗虫的嗡鸣。

“跟上我。”艾兰王轻车熟路的向看守递上两枚金币，然后指了指自已和周涟两人。两位看守将金币传阅后，满意的为两人洞开大门。

循着大门进去，建筑内的景象几乎让周涟目瞪口呆。

昏黄的灯光，嘈杂的叫骂声。大大小小的桌子前围着狂热的人们，他们紧攥着荷包在押注荷官蛊里金币的数量，或是类似斗蛐蛐一类小虫的胜负，当然也有其他玩法。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赌场。

跟随艾兰王在这个巨大的场厅里闲逛，周涟见到有人梭哈赌赢后跪在地上癫狂的模样，也见到有人质疑赌博的结果跳上桌台却被赶来的打手给当场打死的。但生命在这里似乎无足轻重，所有人只关心自已手中的金币有没有变多。

即使经过跛兔街这一路做足了心理准备，周涟依旧觉得这里的场景让他反胃。

“这里是山羊棺，我们来的最后一站，金灵城最黑暗的地方。”艾兰王站在周涟的身旁介绍道，他又提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觉得是我利用了你。是的，我承认。因为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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