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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宫中密谈（第1页）

为何是我？”崔云湄低头跪在地上，却迟迟没有等来她想要的回答。她抬头看着一身华服，背影却略显沧桑的女人，那是她的姑母，当今太后。

女人嗤笑一声，眼睛却始终盯着镜中的自己，忽得叹了一口气：“罢了，哀家老了。湄儿请起吧，来帮哀家数数看又新增了几根白发。

崔云湄起身，接过太后手中的木梳，思绪却乱了。今日一早宫中的公公便来传话，说太后近来病了，召亲侄来说几句体己话。可偏偏只叫了她一人。

姑母问她想不想做太子妃。她这个姑母一向擅权，以至于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与她离心。

“你可知陛下如今正为了蛮族的事发愁，蛮族扰我大乾边界多年，可陛下毕竟才掌权不久，不想出兵大伤元气，湄儿如此聪明，猜猜陛下此时正在想什么。”一番话说得不慌不忙，却让崔云湄慌了阵脚。

“和亲。”崔云湄脱口而出，却也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陛下不想大伤元气又想缓和两国关系，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事也只有和亲了，对圣上来说是好事，可于她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太后向来擅权，她又是她母族的亲侄，由她去做这个太子妃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湄儿向来是个乖孩子，若是愿意为哀家分忧，哀家自然也为湄儿谋一份好前程，若是不愿......”说到这儿，她忽然回头看了崔云湄一眼，脸上虽带着笑意，可崔云湄却觉得后背忽然发凉。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太后见崔云湄这副表情，拉着她的手，话锋一转又道：“湄儿放心，宫中也好，草原也罢，不管嫁谁，姑母都会为你多备一份嫁妆的。”

紧接着起身向榻边走去，摆了摆手道：“退下吧，哀家乏了。”

崔云湄就差连滚带爬了，得了令也顾不得礼仪周全，浅浅行了礼便离开了。

出宫这一路上，崔云湄一句话也没有，凡清心道可见自家姑娘这是吓得不轻。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崔云湄才长长舒了口气：“凡清，一条绝路和一条死路，你选哪条？”

凡清听了这话反被逗笑了：“奴婢只是个丫鬟，可没有姑娘你这样的烦心事。“

接着又打趣道：“姑娘都有力气开玩笑了，看来是好了。”

“好什么好，你还拿我取笑呢！你没看见姑母那个眼神，快把我活剮了，你说她这么大把年纪了，好好颐养天年不行吗，非得和陛下斗，我看我们崔家是被她当做争权的工具了。”

“再说了，太子还算我表侄呢，虽说年纪比我大，但要是我当太子妃，这辈分不全乱了。”

......一路上崔云湄就此事喋喋不休，凡清虽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为了自家姑娘不要像上次一样，和人一刻不停争论了三个时辰，回府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休养了三日嗓子才见好这种事再发生，还是出声制止了一下。

“姑娘，你还是留些力气吧，您忘了上次了？“

不说还好，一说崔云湄就来劲了：“你说上次春日宴，那个没品的家伙？竟敢当着我的面说裴世子，说什么表里不一，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讲，她不就喜欢秦家二公子吗，我看她才是目光短浅，昨日咱们上街瞧见秦二上青楼的事你别忘了写信飞鸽给那丫头。”

“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那秦二装的可好了，一堆姑娘围着他转，却也不想竟是个喜欢上青楼的好色之徒。”一口气说完后，崔云湄拉开马车帘子，欲透透气。凡清只道自家姑娘杀人诛心，说着便帮她牵着帘子。

迎面传来马车轱辘轰轰阗阗，两辆马车相向而行，忽的来了一阵及时风，车帘被掀动起来，即便是一个侧脸，崔云湄也马上认了出来，来不及多说什么，马车已经驶远。崔云湄拉着凡清的手，语气颇不平静道：“你瞧见了没，瞧见了没！裴世子，是裴世子！

“姑娘，就一个侧脸，奴婢都还没看清什么呢，您怎么就知道是裴世子了。”

“别说是一个侧脸了，就算是只漏一双眼睛，一只耳朵我也能认出来......”

*

东宫。

堂上，太子李维正捧着一碗茶不慌不忙地。

“世子来了？快同孤一起来品品父皇赐的新茶。”

裴潇年上前，看着那碗浑浊不堪的茶水，他知道太子要说什么。

“殿下，凡事不要太心急，就如烹茶一般，心静、茶自然清。”

只听砰！的一声茶水飞溅。

裴潇年的衣袍上毋庸置疑已经沾上了茶渍，幸得今日穿的是身墨绿色衣衫，一旁的阿茧如是想着。

“好大的胆子，你是在说孤的不是吗？父皇已经不信任我了，皇祖母的手伸太长，已经伸到我东宫来了，世子向来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了吧。”李维擦了擦手，又重新命人倒了一碗茶。

裴潇年自然知道太后野心勃勃，府中已有探子来报过此事，况且今日进宫路上，他也瞧见了崔家马车。崔家只有一个女儿。旁系的崔家女眷自然是够不上太子这艘大船的，太后选崔云湄也不足为奇。

“崔家独女？我想她没这个胆子。”裴潇年接过新茶，盯着杯身没有动作。

“若崔家真是虎视眈眈，要攀上孤，恐怕父皇那里...东宫怕是不日就要易主了，老二近日来不断邀功，父皇也是赞赏有加，若世子也同父皇一般立场不明，国公那里......”

“殿下不必拿父亲压我，莫说是我，乃至整个国公府也是对殿下忠心不二的。”接着将手中那碗茶一饮而尽。

李维揉揉太阳穴，已是乏了，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他不想再同任何人废话，便挥袖赶人了：“都滚，孤今日不想再论！裴潇年，你记住，你！乃至整个国公府都和孤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崔家真有狼子野心，你替孤去办了此事。崔尚书我暂且还拿不住，一个女人还不好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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