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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皆含来意（第1页）

“您好，老师，一如常青。”克蠕利侧过身，为生机大师让开走下的台阶与道路。

“您好，生机大师。”烬爪则像是躲开剧毒蛇一样，快速地抽起爪子，将前肢折叠在胸口，如人立而起，躲开巨大的空间。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两条龙都摇摇头。

生机大师今天没有穿着那件盘绕着多头蛇的可怕服装，而是一件蛛丝编制的银白色长衫，那些接近金属细丝的材料足以编织出那些怪异的曲翘尖角与装饰物。使得他像那些花哨的登台歌手，克蠕利时常觉得他老师的审美总是……放荡不羁。

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油光浸透了这个下垂，膨胀的纸袋。克蠕利能从中闻到强烈的油炸香气，属于油炸后焦脆松软的土豆，还有浓烈的，略带刺鼻的辣酱料以及融化的奶酪所散发的乳香。

“辣酱薯条？”克蠕利问到，长吻前端的鼻孔微微在鳞片的簇拥下张开。

“当我的德鲁伊等级能免疫毒素后，我就发誓我这辈子都要和垃圾食品为伴，开玩笑的，来点吗，我的弟子？”生机大师悠闲地打开袋子，拿出了三根薯条，沾着泡菜一样鲜艳的，散发着热气的奶酪与红酱，

“我觉得您这句才是玩笑。”克蠕利微微低下头，尽管那袋子称得上大，但也比不过克蠕利张开的口腔中的几颗牙齿排列在一起的大小。“或者您实在比我想象中慷慨？”

“别擅自揣摩你老师的肚量，不过我确实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投了瓦莉卡多少钱？”

生机大师将薯条塞进嘴里，像任何一个暴饮暴食垃圾食品的人那样毫无风度地咀嚼着，酱料都粘在了他的唇口旁边。但奇怪的是，他说话的声音依然清晰平稳，好像另一个头颅的另一张嘴发出的。

“20。”克蠕利露出一个笑容，微微压低头颅，将视线与生机大师平齐，无视了烬爪龇牙咧嘴的鬼脸。

“在我账上记40，或者让我再教你几个老法术？”生机大师的细长瞳孔转动向克蠕利，嘴角抿出一个细小的笑容。克蠕利用翅膀遮在胸口，做出了欠身行礼一样的动作。“当然是老法术，”

癫狂长夜，带来的不仅仅是文明的崩坏，魔法的结构本身似乎也被改变了，许多现代的法术在强度上都不如那些过去的古老法术，但新生代的施法者大多都不能掌握过去的那种施法方式，因此那些所谓的”老法术“比许多宝藏更珍贵，向克蠕利他们上次抢夺回的资料中很有可能就有前文明的法术记载。

“我没想到会在红笼看见您，老师。”克蠕利咕哝着，喉头传来一阵鳞片的震动，看向了角斗场。说话间，两名决斗者都走下了红笼，他们执行的不是生死之战，而是三红，也就是造成三次伤口之后便休战的约定，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战斗在刚刚才做到这点，还是瓦莉卡主动投降的。

因此，虽然没有他们最喜欢的血腥与死亡，观众们依然为两位决斗者欢呼，汇聚为他们下场时候的海潮声。

生机大师又咬了一根薯条，舔了舔嘴角鲜红的酱料。“来回忆回忆，过去。”

“您也参加过红笼决斗？”克蠕利惊讶地问到，连躲在一边的烬爪也不禁把视线转动向了这里。

“不，但我确实参加过这种竞技场。”生机大师眯起眼睛，微微呼出一口气，从中传来的没有丝毫油炸物和酱料的气息，反而是一股焚烧般的微烬焦味，似乎不是进入口腔，而是投入了一个焚烧的熔炉中。

坦格尔和瓦莉卡都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生机大师看向烬爪，让年轻的雌性红龙下意识地缩紧了翅膀，那对色泽灰暗的前爪不安地摩擦着地面，刮擦出沟壑与火星。

“你是烬爪。”生机大师眯起了蛇瞳，混杂为蠕动的蓝绿光泽。

“是的。”烬爪低垂下头颅，表现出乖巧的模样。大部分红龙哪怕明知实力悬殊也不肯摆出这种他们视为软弱的姿态。

然后他们就死了。

“你和焚冠是双胞胎，”生机大师似乎在思索什么，用油腻的手指抵住了嘴，略低下头。

烬爪没有说话。

生机大师摇摇头，说了一句烬爪未能听懂的语言，但克蠕利知道，那是一种独特的，古老的语言，听上去和嘶嘶的龙语类似，但更复杂，缭绕。

美杜莎的语言，克蠕利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这种只在蛇发女妖内部沟通的语言，这种语言很多时候都要依靠她们的蛇发来表示辅助的情绪和音节，不过刚刚生机大师说的倒是一个简单的词语。

可悲。

克蠕利舔了舔牙齿。

“克蠕利？你怎么也来了？”瓦莉卡走上了台阶，她摘下头盔，酒红的深色中长发卷卷披散开来，她吐出一口温热的气息。“老板，给点凉，有吃的吗？”

生机大师将刚才放在嘴边的手指合拢，随意地吹了口气，一股夹杂着霜花的清凉旋风扑面而来，让走来的两人身上快速蒸腾起滚滚水汽。

克蠕利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他看着生机大师将薯条递给瓦莉卡，水汽让她的头发软化了下来，贴在脸上，遮掩住了不知是水汽熏出的，还是什么来由的绯色痕迹。

他眯起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对于生机大师的面容居然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他那蛇一样的，包含蓝绿两色的眼睛。不过克蠕利猜测，以生机大师的力量，肯定已经有不少追求者。

克蠕利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相信瓦莉卡并不是由于力量。

“你早就看到了？”烬爪在生机大师走下台后，缓缓说道。“真是，师徒情深啊。”

“你说话像牙疼，大小姐。”这次换克蠕利咯咯笑了起来，直到那头高大的邪龙末裔走向了他们。

”您好，烬爪小姐。”坦格尔的声音和克蠕利上次在手术台听的相比，明显更具有充沛的力量感，他向烬爪不卑不吭地颔首致意，一边转向了克蠕利，露出一个笑容。”以及，又见面了，克蠕利殿下。“

“我带来了【烬锋】维隆加殿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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