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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炼油（第1页）

养蜂其实很简单，而且蜂蜜的售价一直很稳定，现在一斤可以卖到七块钱，未来随着时代的变迁，价格至少能涨至现在的十倍，达到七十块钱一斤。但在后世，蜂蜜真伪混杂，许多便宜蜂蜜实际上添加了假成分，无法比得上传统野生的纯粹口感。“明天是军岭集市的日子，晓明哥准备去卖蜂蜜吗？”高大壮接着询问，他知道高晓明家里还藏着一罐蜂蜜。然而高晓明摇头道：“不去，我找不到装货的器皿，散卖不容易卖掉。”除开这点考量，高晓明无意在镇上的老上大量销售蜂蜜。首先当地乡亲们消费力有限，其次是不想让熟悉的人察觉到自己的丰厚利润来源。因此，他计划将蜂蜜运去县城售卖，那样无论价格如何，外界都一无所知，有利于他未来的家庭分割计划。他知道妈妈罗小华的脾性，若是知道自己从卖蜂蜜捞了大笔，准会有些。在这个重视孝顺和名誉的社会中，一旦一个人有了悖逆伦理的流言，生活肯定将充满困扰。尽管高晓明愿意照顾父母，但他也有自己明确的边界。不久，细奶奶端上了三碗甲鱼汤，两碗汤多肉少，一碗则恰巧反之，细奶奶当然明白这个分寸，年纪大了，吃太多肉容易导致消化问题。但这对高晓明可并非单纯的常识理解。即使面对细奶奶的观点，他也保持着理性。他从自己的汤碗里挑了最好的一块肉送给细奶奶，然后再享用自己那一份。尽管粗鲁如大壮不清楚缘由，作为高晓明忠诚的追随者，他照做了，只为模仿那个举动。得到一块好肉后，细奶奶脸上绽放出像雏菊般明媚的笑容，心里满溢满足与幸福。三人围坐共餐，享用那鲜美的甲鱼汤，汤滑肚满，野生的甲鱼丝毫没有腥味，肉质结实且裙边饱满有弹性，美味别具一格。“真棒！”大壮赞美道，他好久没品尝过如此美味的菜肴了。他的捕鱼技巧生疏，连甲鱼也不常见，在高晓明的帮助下才有机会享受。夜晚的饭菜一如既往地丰盛，尽管高晓明胃纳甚广，也吃得满意。但在晚饭结束后，他已经开始筹划明天如何去集市采购一些米回去。因为细奶奶家里劳动力有限，两亩田地的产量一般，除去公粮和谷物的买卖，所剩不多。本来只有她和大壮两人勉强糊口，自从高晓明住进来后，米粮消耗速度明显加快，这是无需言语也能感受的事实。尽管细奶奶未曾直言，但高晓明心中有分寸。他没有当面向她讨算住食的费用，担心直接提出会让细奶奶难以接受，因此他计划稍后再给她适当的补偿。新的一天清晨，高晓明如往常一样早起，一路跑到半山腰，选了一个空旷之地开始锻炼，因为他深知“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道理。在练习了近一个小时的武术后，东方才渐渐明亮起来。随后，他踏上了下山的路程，沿路捕捉了两只野兔作为额外的收获。捧着战利品，他没有直接回到翠奶奶家，而是选择了径直去往镇上——军岭古镇。集市在清晨总是最为活跃，此刻已见许多小贩整齐摆放起各自的货摊，顾客穿梭在各个摊位，挑选他们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这个市场主打各种吃食，也有毛巾、布匹等日常用品，甚至还有些便宜的老布鞋和手套可供选择。然而品质和款式都相对落后于县城里流行的时尚品，青年人并不怎么感兴趣，年长的人却视之为实用的好东西，节省几分钱就能让他们满意。一辆面包车驶来引起了不小的围观。车门开启后，驾驶员和他的助理走下车子，他们卸下车内装载的木板，在路上架起了简易摊点。接着，一大箱脂肪丰厚的猪油被搬了出来，包括猪板油以及少量水分较多的油脂。人们立刻聚拢过来，纷纷询价。卖家喊出价格，强调这些是新鲜直供自南昌的屠宰场，保证供应充足和品质上乘。高晓明在一旁观望着，心中跃跃欲试。在这个城乡交融的时代，城里人的生活方式日益改善，对健康和减肥的关注导致猪油市场需求降低，城市中普遍食用菜籽油或茶油取代。但是对猪肉本身需求不减，所以城里屠宰场会产生一些额外的猪油，这部分被商人收集，送到乡村集市。相对于城里，乡村的人更加钟爱猪油，认为它是菜肴中的提味之宝，因长期缺乏足够的食物油脂而格外珍惜。一般而言，小镇一周才有一场集市，每集市只宰一只猪，而猪脂有限，想要买到就得拼抢。高晓明确实计划购买猪油，然而现场已被挤得满满当当，妇人众多，他决定先填饱肚子。于是，他转向不远处卖早餐的地方，品尝了米粉、包子和馒头油条等美食。等到众人买得差不多，高晓明才有机会上前询问。他首先是问了价格，接着提出以手中的野兔换购猪油的想法。山上野兔丰富，如今他的身手足以任意捕猎，那些简陋陷阱已有多日未去过。卖猪油的人认真检查了兔子的状况，确认新鲜度后，欣然答应了他的提议。不过考虑到两副猪板油价值超过两只兔子，高晓明补足了一些款项，让每一份都裹成长条，再用棕榈叶在中间三分之一位置扎紧，便于携带。购置好猪油后，他并未停留，迅速前往高家村。途中，又购买了五十斤大米——最近几年由于粮价逐年增长，初始三十元可买一百斤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四十四多元，并预计一九九零年时将会更高。高晓明因追求便捷，直接购置了精米，意味着多花了一些代价。所提的米袋本是用于装载化肥的，使用后只要清洗干净晾干便可以循环使用。购物完毕后，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村庄，继续自己的生活轨迹。高晓明肩挑五十斤大米，手提两块肥猪脂，这形象不可谓不潇洒，路上引来了不少目光。对他尚算生分些的还好，遇见相熟之人，总会迎来一声问候。有人会玩笑地说晓明发了财，竟然置办这么多佳肴。高晓明打趣地回答说是为别人携带的，至于他人相信与否，也就无须过问了。乡村是个密布的织网，人际联系紧密得近乎无形，既有优点，也存在弊端。身处其间的人们习以为常，但在经历了高晓明所熟悉的未来，那边的人群鼓吹个体的界限，不仅邻居家、同僚间，甚至连亲人间的接触也开始讲究起了界线。虽然不像别人那样讲究距离感，但过于热络的互动还是让高晓明感到不太适应。在此地的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空间。例如哪家买一斤肉，这样的琐事也能瞬间传开，众人还得分析原因，猜测是否来客人了或是有何特别需求。随后，高晓明匆匆避开人群，径直回到细奶奶家里。细奶奶和大壮均不在，听说他们已前往田里除草了。放下食材，他带着其中一块猪脂，径往许小美家走去。他之前便承诺给她送一些食用油，原本打算从合作社购豆油，如今遇上卖猪脂的正好机会来临。对于营养不良的许小美来说，食用猪脂对健康更有益。没走出多远，便看到许小美身戴草帽，一手举着空的水壶，正向家走去。二人刚好碰见，两人心中都涌现了惊喜。"小美！"高晓明大声招呼，把提着的猪脂稍微举了举，笑着说："记得我说要送你的东西吧，给你！"看到那块足有五六斤重的猪脂，许小美的心中交织着欣喜与不赞同的情感。她环视左右，并没看见其他人，暗松一口气，赶紧问道："你怎么带来这么多油呢？你昨天才赚了十块钱，这么快就要全部花掉吗？""这个油不能收，你得立刻带回家!"许小美的神情坚决。之前高晓明曾暗地里给她送猪肉，让她感到甜美，但她坚决不能接受这些花钱买来的猪脂。因为那是他打猎换来的，而不是买来的。她希望高晓明能积存更多的钱，好让他们的婚姻有个保障。把自己的愿望说出后，她还劝说高晓明将多余的猪脂卖掉。她的用心体贴，让高晓明内心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固执地将猪脂硬塞到许小美的手里："你就尽管放心吃，钱的事你别担心。结婚的事我会准备好。"然而，许小美始终婉拒，好说歹说之后，她勉强同意留下约一斤的猪脂，剩下的只好让高晓明带走。面对此景，高晓明只能无奈地笑笑。许小美盖住竹篮以防野猫或老鼠，再往水壶里装满了凉水。"我和二姐在田里劳动，我只是回家里灌水。一会儿还要回去干活，你先走吧，我去忙了!”跟高晓明道别，她快步走向农田。如果滞留太久，她的二姐定会指责她贪图安逸。目送许小美离开，高晓明扛起剩余的一半猪脂，回到了细奶奶家，他的行动也充满了些许无奈和理解。既然时间尚充裕，高晓明索性把猪板油洗净，然后切成小块炼油。炼油有一套秘诀，一开始应添加些许水，避免油沾底锅，最终炼出的猪油会更为清澈。这次炼制的猪油颇多，但问题不大。他们村庄每户都使用硕大的铁锅做饭，即便价格高昂，但由于维护得宜，这样的锅子往往可以经年使用十载。铁锅有许多益处，既适宜熬粥煮食，也可烹饪猪饲料。有些不太讲究的人家，煮饭的锅和做饲料的锅会是同一个。旺盛的火焰在炉膛中舞动，油锅传出丝丝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独特的猪油香气，从小巧的厨房向四周扩散。高晓明时常用木铲搅动，确保油炸均匀。把握适当的火候极为关键，猪油接近理想状态时，就得立刻过滤出油渣，以防油渣烧焦，破坏油质。平时高晓明涉足厨房较少，但这并不会阻碍他的技巧和经验帮助他顺利完成炼油。降低火力，撇除油渣，再倒入陶瓷坛子，为了冷却，他会把坛子放进盆中，旁边再放上一满盆冷水。村民间都懂得这样的方法，自小见惯了。一旦有家人开始炼油，整个村庄的孩子们便会在香味下聚到那里，等待分尝炸过的油渣。此刻屋主也会大方地分一些油渣加盐，刚出炉的油渣脆香四溢。实而言之，纯正油渣的味道优于水油。所谓的水油是源自猪内脏附近的一层油脂，常见伴有猪肠铁丝，因其含水分丰富，产出少，价格相对板油低廉，而炸过的油渣口感更加酥脆，尤其是那一丝猪肠铁丝，咬感绝佳。挑选了一片带有筋膜的油渣，高晓明确信这便是脂膏所带来的满足感。接连品味了几块之后，门外忽现的脚步声令他的神情稍有凝重，口中的味道瞬间失香。几秒钟后，一位女子走进了厨房，起初仅是小心翼翼地探视，见到来者是高晓明，她的身躯瞬间挺直，气势陡然提升。"高晓明，你就为他们家掏了这十块钱，难道你疯了？"罗小华为这情况气愤难平。村里人情关系紧密，像高晓明前一天因帮助送葬得到了十元报酬的事儿，仅半小时已全村落皆知。许小美听说了，母亲罗小华同样知情。"从小你就替他们家高的劳作，如今吃上两顿饭本就正常，你还倒贴钱买油买米，你一定是脑袋进水了吧！”说完话就要采取行动拿走物品，“走！离开这，带上大米和油！”罗小华怒气腾腾。面对这情况，高晓明怎会让事态进展至此，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元：“油和米是大娘给了我钱让我买的，瞧，这就是证据。”他手指着十元人民币表明自己的立场。高晓明向妈妈展示了手中的十元钞票，随即就将其放回了口袋，动作如此快速，令罗小华有点不满，却也只是无声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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