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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则情眼里有着巨大震骇,她迅速起身,打开包厢的门,紧张地望了张望四周。见包厢四周无人,她才微微吁了口气,重新合上了包厢的门。
“则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苏则情舒了口气,屈着身子,紧紧抓住苏则谊的双手道,“你不是凶手,不是你。”
“那是谁?”苏则谊看着姐姐,眼里晦暗不明。
苏则情一双黑眼慢慢失焦,她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大口喘气:“是我,我是凶手。”
“不,不是你姐姐。”
“是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苏则情泣不成声,她扑通地一下跪倒在地上,已经失了魂:“该去自首的人是我。”
“则谊你现在就去拨打报警电话,我罪有应得。”
“不,不是这样的……”
见姐姐找出手机就要拨出报警电话,苏则谊挡住了她的身前:“不,不,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了。”
苏则谊很是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刘璐的回来,让姐姐才得以喘息,现在她却又给了姐姐一个重击,她摇着头哭喊着道:“不,姐姐是我的错。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两姐妹瘫坐在地上,抱着彼此,像是儿时般,无论谁受了委屈都因为紧紧拥着彼此,而感到温暖。
苏则谊这才恍然大悟,无论她那么想知道真相,但是真相已经存在,已经伤害了他们彼此。
她忽然舒然,是的,她一直以来都在找真相,可是真相已经成了定局。她一直纠结的真相,再也不能改变孟雪如的少女时光,也不能改变眼下的人生。
她和姐姐注定要一直往前走去。
而她也暗暗做了决定,她这一次应该成为保护姐姐的人。
二人出了1978大排档,又去美食街逛了一圈,苏则谊买了两只糖葫芦递给了苏则情一只,又噙着笑道:“记得以前吃糖葫芦。妈妈为了省钱只给我们买一支。”
“怎么会不记得?”苏则情咬碎了口中的糖葫芦,裹着糖壳的山楂在口中绽放出美妙的酸甜。
她感到满足地笑了一声:“从前一只木棍穿着五颗的糖葫芦,永远是你吃三颗,我吃两颗。”
苏则谊凑在姐姐的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大笑道:“那还不是姐姐对我好。”
“才不是,那是因为妈妈说要让妹妹。”苏则情无语地叹了口气,“作为姐姐的只好吃亏了。”
远处霓虹闪烁,近处小商贩的叫卖此起彼伏,这个小吃街的烟火气十足,让苏则情想起了儿时的光景,她眼里发光道:“你还记得以前妈妈也在过类似的这种街道卖过吃的吗?”
“当然记得。妈妈为了养活我们什么没干过呀。”
“虽然很辛苦,但也很快乐。街上的小商贩看到我们两姐妹也时常给我们打一份馄饨啊,或者给点烤串,牛肉丸什么的……”苏则情陷入了回忆道。
“是啊。我还记得我当年的作文,我的梦想。”
“你写了什么?”苏则情好奇地追问道。
苏则谊坦荡地耸肩,大声地宣布道:“我的梦想不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贩,而是管理整个小吃街的城管。”
苏则情环顾四周,忍不住噗嗤大笑道:“则谊,你能不能别那么丢人了。”
“我怎么丢人了?”苏则谊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道,“大声说出梦想很丢人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大马路上谈梦想吗?”苏则情冷眼瞥了苏则谊一眼,语带薄责。
“姐,你知道我现在的梦想是什么?”苏则谊疑惑道。
“什么?”
“我现在只希望我们接下的人生能够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苏则谊感到眼眶微酸,她努力咽下所有的情绪,说,“曾经是姐姐庇佑我,现在我想庇佑你和璐璐。”
苏则情含笑看着身旁的苏则谊,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梦想,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属于自己的梦想。小时候,希望家庭和睦,爸爸妈妈不要再吵架了。可惜她这样卑微的梦想也没有实现。后来长大了,爸爸离开了。她终于摆脱了那个争吵不断的家,她有了新的梦想,她希望妈妈不要那么辛苦,希望妹妹听话一些。希望他们家平平安安,没有波澜。再后来,她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又把自己的梦想转移给了女儿,希望女儿懂事,优秀。
原来这些都不属于她这个人的梦想。
她忽然停住步伐,抬头看向了眼前一个闪着霓虹灯牌的三层建筑,对着苏则谊说:“则谊,既然刘璐今晚不回家。我们去唱歌吧。”
“唱歌?”
苏则谊抬头看向面前的橘色灯牌,上面写着“大聚KTV”偌大几个字。
“那走吧!苏则情小姐!”
苏则情向着苏则谊摊开了一只手,作邀请状。苏则情笑盈盈地跟着苏则谊的步伐进入KTV。苏则谊选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些零食,又破例点了一打的啤酒。好不容易的姐妹时光,苏则谊做好了要和苏则情喝到天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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