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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姿着急地就要下床,孟雪如连忙拦着她,说:“你不要去了,璐璐应该就在医院附近。”
“对,她应该不会走远的。”江宋渝也附和道,“璐璐,她不会做傻事了。因为她现在有一个坚定的目标。”
话虽如此,陆姿还是下了床,她披上了外套,说:“我答应了则谊要好好照顾她,现在她人不知去向,我怎么能安心地躺在床上。”
就在三人争论不休之时,病房的门再次响起,几人齐齐看向了病房外。江宋渝迅速地打开门,眼前正是她们着急寻找的女孩,刘璐蹬着一双黑眼,站在病房外眼巴巴地看着三人。
“璐璐,你刚刚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跟陆姿阿姨刚刚还想去找你。”
,孟雪如揽过了刘璐的肩膀,刘璐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她踱步到了病床旁,眼里涌入了潺潺的泪光,哽咽道:“阿姿阿姨,你没事吧?”
“傻孩子,放心吧。我没事。而且我答应你小姨了,这段时间可要照顾你的。自己怎么可能有事。”陆姿轻轻揉了揉了刘璐的刘海,声音温柔。
时间飞逝,刘璐在医院修养了几天后,迅速地回到了学校,看着黑板后的倒计时的数字越变越小,她感到了无形的紧张和急迫感在不断地压着自己,而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放松。她偶尔还会进入莫名的梦魇之中,父亲闪现的脸庞,母亲坚毅的眼神,还有离世的外婆。杂乱的故事交织在了一块,最后她猛然从噩梦惊醒。
这样连续几夜,她再无法睡着,便提早坐在办公桌前,把该做的辅导作业做完。正因为时常这样熬着,她的睡眠状况越来越不好,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糟。很快,刘璐的状态被陆姿察觉到了,眼下距离高考只不过20多天,如果刘璐继续这样下去,根本没法支撑到最后。
她找到孟雪如,商量该怎么办。孟雪如也从女儿口中得知了刘璐最近的状态,她思忖了片刻道:“要不为刘璐开一些助眠的药物吧?”
“她最近有吃褪黑素,是睡得长了一些,但是——”陆姿欲言又止,又说,“解铃需系铃人。”
“你说的璐璐此时需要的是则情?”孟雪如抬眼看着陆姿。
陆姿点点头说:“但是眼下则情在拘留逮捕期间,家人和朋友都不得探视。不过我作为她的律师应该能够见她一面。”
为了刘璐能顺利参加高考,陆姿觉得当面见苏则情这一面势在必行。她亲自去公安局了一次,在递交一系列的资料后。宁龄带着她去看了苏则情一面。说实话,陆姿也没有把握看到苏则情的这一面,自己能不能控制好情绪。今天,她是以苏则情代理律师的身份而来,理所当然地保持客观理智。但见到戴着手铐脚镣的苏则情的瞬间,她还是不自觉地站起身,嘴角隐隐抽动。
苏则谊消瘦不少,眼里也少了一些光,她牵了牵嘴角,笑道:“阿姿,好久不见。”
“则情,你在里面还好吗?”陆姿僵了僵嘴角,眼角已然有些湿润。
苏则情淡淡地点点头说:“嗯,好。在里面吃的好,睡得好,就是很想你们。”
顿了一下,她又着急地追问道:“璐璐,她还好吗?再过19天她就要参加高考了。也不知道她的状态好不好,告诉她不用紧张。她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陆姿牵了牵嘴角看着苏则情,说:“则情,你放心吧。她现在住在我的家,我会尽全力给她好的条件。”
“谢谢你,阿姿。”苏则情感激地看着陆姿。
沉吟片刻,陆姿忽然道:“其实这次我除了为了你的案子而来,还希望你能给璐璐写一封信。”
苏则情抬头有些意外地看向陆姿,陆姿语重心长道:“这封信很重要,是支撑刘璐度过接下来日子的动力。则情,刘璐现在最需要的是妈妈的鼓励和安慰。所以你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都非常非常重要。”
苏则情低垂眼睫,眼里噙满了水光。她有很多肺腑之言想要对自己的女儿说,但是真正要让自己写一封信给自己的女儿,她却开始害怕笔太过沉重,文字不能恰好代表她那些沉甸甸的千言万语。就这么想了许久,她才用力地对陆姿点点头:“我答应你,阿姿。”
会面的时间很短,陆姿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对苏则情道:“时间不多了,则情,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苏则情微微颔首,似乎沉吟了一会儿,她忽然道:“阿姿,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事事为刘璐考虑即可。”
目送着苏则情被两位狱警带走,陆姿若有所思地出了看守所,看着外头的阳光绚烂,而苏则情只能被关押在暗黑的看守所,她不自觉地感到一些悲凉。她上了轿车,打开车门,而苏则情最后说的嘱托仿佛还在耳畔萦绕着。
“阿姿,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事事为刘璐考虑即可。”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苏则情也许已经做好了所有最坏的准备,她自知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出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以故意杀人罪被起诉,而她不想陆姿为她的这场官司付出太多的心思。
思及此,她心头仿佛被铅石压着无法喘息。
陆姿是在一周后收到了苏则情从看守所寄出的信,她特意把那封信放进了一个自己准备的粉色礼盒中,等到刘璐回到家中后,她缓缓上楼,轻轻叩了叩她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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