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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反对最厉害的这个叫牟国栋,他是国内医学和遗传学方面的权威专家,也是公安部的第一批特聘技术专家。”曹瑞章指着反对得最凶的一个人,向江飞宇介绍道。
江飞宇疑惑地问道:“他一个医学和遗传学方面的专家,好像跟我们这些搞技术的专家不太搭边吧?他给公安机关提供哪些方面的技术支持啊?”
曹瑞章解释道:“多着呢,比如指纹、足迹、DNA等生物特征的鉴定,如何根据足迹的深浅、长短,估算一个人的身高、体重,尸体的死因检测,测骨龄,病理推断等等!”
曹瑞章这么一说,江飞宇就懂了,只要跟人体有关的,还是这些搞医学的人最专业。
曹瑞章又指着跟牟国栋争执不下的另外一个人,介绍道:“这个叫做夏立旻,无线电通讯方面的专家,还是帝都航空航天大学的副校长,跟牟国栋同一批的技术专家。”
江飞宇不解地问道:“这就稀奇了,搞科技类的专家赞成,非科技类的专家反对,他们这是闹哪一出啊?”
曹瑞章:“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咱们搞科技的都心知肚明,这些轨迹数据、通话记录都掌握在运营商手里,只不过运营商不是执法机关,他们不敢用而已。公安机关没这个顾虑,他们有执法权,而且一直都在使用,只不过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应用,现在只不过把这种行为规模化而已。要我说啊!赞成的人未必是真心赞成,反对的人也未必身上有很多秘密。”
曹瑞章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有深意,不过,江飞宇听懂了,很多事情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光看表面的现象。
我反对,不代表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有可能是为了所有人的私利,这可以称之为公义。
我赞成,未必是因为我真心赞成,也有可能因为我知道阻止不了,顺势而为,还能博得一个好印象。
江飞宇忽然问道:“曹老哥,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我?我就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钱不多,身上也没藏什么秘密,对我来说无所谓!”曹瑞章说得很随意,不过,江飞宇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江飞宇继续说道:“曹老哥,如果我告诉你,帝都市局的那套轨迹比对系统,是我们公司在帮他们开发,你会怎么想?”
曹瑞章忽然扭过头来,认真地看了江飞宇几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江老弟,这个‘坑’是你挖的,搞不好一会要你来填‘坑’,你做好准备了吗!”
看着眼前争执的两帮人,江飞宇心中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故而有此一问,曹瑞章的回答不过是佐证了他的这个担忧罢了。
江飞宇苦笑道:“曹老哥,有何可教我?”
曹瑞章:“江老弟,你心中肯定早就有腹稿了,何必多此一问。也罢,如果我是你,我会站在胜利的这一方。”
江飞宇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谢谢”,他要的不是曹瑞章的答案,而是曹瑞章的态度。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认识了十来年了,还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有些人不过才认识半天,那种默契感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一样。
其实,江飞宇自己心里就很清楚,站在魏局的角度来说,这种能够对破案有帮助的系统,肯定是多多益善的,而魏局代表的公安机关又是自己公司的大主顾,于情于理江飞宇都应该站在赞同的一方。
魏局作为部里的代表,肯定不能直接跟反对的这些专家说:我们公安机关就是要建,你们就别闹腾了。
这么多专家直接得罪了可不好收场,哪怕要拒绝,也要让这些专家面子上过得去。
既然这个系统是宇依科技开发的,江飞宇作为公司的老板,也是获利方之一,没道理让江飞宇坐着看热闹,这个得罪人的活明显让江飞宇来干比较合适。
江飞宇估计,一会魏局很有可能让他出面,说服这些不同意的技术专家。
不,已经不是很可能了,江飞宇几乎已经能肯定了,因为魏局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上。
“自己挖坑,自己填,这叫什么破事啊!”江飞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各位技术专家,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服谁,正好这套系统的开发商负责人就在现场,我们不妨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吧!”
果然,魏局一出声,江飞宇就知道他要把自己“卖了”。
来之前,江飞宇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当咸鱼苟到底的,可没有人事先跟他说,要做好跟其他专家干“嘴仗”的准备啊!
而且这些专家都是各界的前辈和权威,跟他们讲道理,先天气势上就弱了一节,这个“嘴仗”不好干!
魏局说完后,一帮专家都在四处观望,寻找着江飞宇这个“开发商负责人”,魏局见江飞宇没有主动站起来,朝江飞宇看了过来。
魏局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小子,赶紧出来给我摆平他们,还要我下去请你吗?
在曹瑞章幸灾乐祸的笑容中,江飞宇硬着头皮站起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前面。
不光现场的技术专家,连那些刑侦专家都看着江飞宇窃窃私语,实在是江飞宇的样貌太年轻了。
上午的会议中,江飞宇一直躲在最后一排划水,一部分人都以为他是来旁听的,剩下那一部分人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存在感就是这么低。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江飞宇,我们部里聘请的计算机技术方面的专家,也是部里聘请的专家里面最年轻的一位,目前还是一名大一学生,他同时还是宇依科技的老板,不仅仅是轨迹比对系统,他们公司还承建了我们部里的多个系统项目。”
魏局一下子就把江飞宇的“底子”抖了个干净,部分人都忘记刚才的争执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飞宇这个人身上,实在是他的背景足够吸引人。
果然,魏局一祭出江飞宇这块“靶子”,很快就吸引了所有反对方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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