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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父亲的怪罪（第1页）

2005年5月1日，父亲离开了人世。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习惯了他的离去。如今，我经常给七十多岁的母亲打电话问候。这也算是对因诸多因素不能常回家看望母亲、祭拜父亲的一种补偿吧！转眼间，六年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回家。

正月里，楼道里摆上供品，烧上纸钱，说是请过世的人回来过节。整个楼梯道都烟尘飞灰的。我爱人的妈妈是信耶稣的，不信这个，所以我家里显得一片清静。

我想，可能是因为高兴过头了，这几天总觉得不太对劲。晚上总是梦见父亲，他穿着干净的衣裳，或劳作，或休息，或逗姐姐的小孩，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打电话告诉了母亲。

母亲在电话那头听着，说：“那是你爸爸想你了，又过节了。”

“真的吗，妈妈？”我带着一种不信任的口气问道。

母亲立刻又说：“你放心，我们过年时你姐姐帮你忙，已经把你那份纸钱化给你爸爸了。他在下面有钱用，还来找这个找那个干什么。”母亲说着就生起气来。

“哦！”

我应了一声，便把这件事放下了。但今年却很奇怪，自从正月里梦到爸爸后，我每天吃完饭就打瞌睡，眼睛都睁不开，必须要上床睡一觉才会好一点。这和平常睡完觉后那种轻松的感觉不同，有时反而会更困，就像熬了很久的夜一样。这还不算什么，有时候我走路都会打瞌睡，甚至因此摔了好几跤。

我自已找原因，是不是吃药过量了，是不是有点感冒，是不是……我努力地想着，但都不符合。

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中，我的腿像注满了铅一样沉重。因此，我走路都拖不动了。我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活到尽头了，但又不甘心。于是，我上网查，看哪种病可能出现这种现象，但始终没有找到对应的病症。

我只好又给妈妈打电话，汇报了我的情况。妈妈担心地问我，要不要她去帮我信信迷信。我想了一下，觉得人死了呼吸停了是做不出什么的，于是笑着告诉妈妈还是算了。妈妈在电话那头有些失落。

我带着一颗顽固的心，决定与瞌睡抗争到底。这时，妈妈打电话来了。她高兴地告诉我：“三儿啊，是你爸怪你了，是他在作怪。接完电话，我去给你立水筷子，结果请你爷爷、奶奶和姑姑都没站起来，最后请到你爸，问是不是过节了想你了，就去逗你，那水筷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我想插嘴，还没开口，妈妈又兴致勃勃地说：“我骂人了。”我骂他：“你真是个傻子，看得都命苦，养了三个女儿，你不保佑三个女儿、三个女婿和几个外孙事事顺利、身体健康，我就把你的坟挖了扔掉。不管你了。你是不是在下面玩得太厉害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问妈妈她们有多久没给爸爸烧纸钱了。妈妈又对我说：“立水筷子很灵的，我自从嫁到你爸家，就测出来了。有一次，我下巴上的淋巴疼，去看了医生，打了针吃了药都不见好。后来，我才立水筷子，立到是你一个死去的小舅舅在作怪。他小时候就是因为没钱治淋巴活活疼死的。我就跟他悔过，要他保佑我好，我好了就去给他化纸钱。这样一说，真的就好点了。但事情忙，没给他烧纸钱。我的淋巴就一直有点疼。想了想，我就在街上买好纸钱，拿到你外婆、外公和他的坟前去化了。嘿，还别说，我的淋巴真的一下子就好了。”

“是吗，没听您讲过呢！”

“真的，你要好起来。啪！”电话那头传来响声。

“倒了，筷子倒了。三儿啊，水筷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也好得快。放心吧，有事再跟我说。”妈妈挂了电话。

我记下妈妈说的话，晚上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起床，走路轻松了，瞌睡也打得少了。还不到中午，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问情况，我如实汇报了。

我是个相信科学的青年，但通过这件事，我还是“信了”是爸爸在怪我。以后逢年过节，还是应该烧点纸钱去，适当过点年月，还是应该回去祭拜一下爸爸。

最后解释一下什么是淋巴。这是我们家乡的俗话，其实就是指淋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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