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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到今晚他才明白,原来这种孤独,是因为她跟这世间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走不走?”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回过头,一脸嫌弃,“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他赶紧快步跟上,再看街边景象,竟又在不知不觉间恢复如初。
那些翻看衣裳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只有几个最后烧完纸的百姓,等到火苗彻底燃尽,扔掉手里扒拉灰烬的木棍,起身离开。
“能不能让我多看一会儿?”他同她商量。
顾晚晴却摇头,“看太久你的眼睛就要废掉了。”
她说完,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我把眼睛剜下来,咱俩换换?
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是个什么毛病。
能看到那些东西是什么好事吗?
别人避之不及,你却趋之若鹜。
简直有病。”
裴怀砚苦笑,“或许见惯了人心冷漠,受惯了世态炎凉,很想看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那些曾经作恶多端之人,于我心中有无限的憎恨,看到了,就放心了。”
“那没意义。”顾晚晴半垂着头说,“指望死后的报应,没意义。报仇是为了让自己痛快,那非得是当场报才能最痛快。隔个十年八年,或是隔上几十年,久到仇我都快忘了,还有什么意思?
人死了就更没意思了,因为普通人连他们的报应都看不到。”
裴怀砚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你一生气就收拾长宁侯府的人。”
“是啊!他们招惹我,我就收拾他们。
反正我绝对不会让我自己不痛快。
至于他们痛不痛快,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顾晚晴说完这话,突然看向裴怀砚,“今晚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北陆。
我不希望我的生活被过多打扰,我可以酌情给你些帮助,但也绝不可能是无偿的。”
裴怀砚点头,“你放心,我都明白。至于报酬,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顾晚晴没再说话了,两人一直走到长宁侯府门口,就看到北陆正等在那里。
长宁侯府的大门半掩着,北陆说:“顾家的门房说了,等二小姐回来再锁门。”
顾晚晴都听笑了,“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她入府,门关上,整个过程没有再跟裴怀砚说一句话。
北陆觉得这位顾家二小姐有些冷漠,他将这种感觉跟他家主子表达了,换来他家主子狠狠一记白眼——
“管好你自己!”
顾晚晴回府时,芙蓉那边的药刚刚煎好,正准备端给芸香。
留在这边守着芸香的是顾倾云。
一见她回来了,顾倾云赶紧起身,一脸担忧之色:“二妹妹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顾晚晴看了她一眼,“你困了?”
顾倾云一愣,“我,我不困。”
“不困你急什么?”
顾倾云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妹妹说话,纵是她涵养再好,也总能被顾晚晴一句一句呛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大姐姐回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顾倾云带来的丫鬟终是看不过去了,开口道:“二小姐这是拿我们大小姐当什么了?她好心好意来你院子里照顾一个丫鬟,你非但不感激,居然还是这种态度!”
“不然呢?”顾晚晴哼笑,“她来,不过是因为想要替她的母亲遮掩今晚发生的事情。否则这件事情闹到侯爷跟前去,势必要显得她堂堂主母,连后院儿都管理不好。
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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