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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看到宁姝如同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般,满眼新奇地把玩着这如同战争堡垒一般的星球,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对于拥有漫长生命,偶尔一次打盹,以纪元为单位的源而言,十几岁的宁姝,简直就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稚嫩。
是故在宁姝通过深渊炼狱后,他对待宁姝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变化,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一个原因是宁姝年纪小,另一个原因嘛……显然就是因为,宁姝是在他遗留下来的深渊中,传承下来,成为新一代灾厄的存在。
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似乎有些莫名起来,他半真半假的,像是开玩笑一般:
“如果真要说起来,按照我族的规矩,你诞生于我的深渊,真要论起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父亲……”
话还没说完,宁姝瞬间就顺杆子往上爬,眼睛带着孺慕,脆生生地开口:
“父亲大人!”
谁能拒绝这么甜甜的一声父亲大人呢?
至少孤独了无数纪元,在三千维度中,流浪了许久的源,也无法拒绝宁姝那种小眼神。
他干咳一声,默默又拿出许多好东西来,一股脑儿的都塞给宁姝。
“这里面的东西比较杂,大多都是一些我游历三千维度后,所记录的当地风土人情,以及不同的修炼体系。”
“如今,我把这一切都交给你。你将来若是有空,便翻阅一下罢。”
宁姝翻阅中其中的兽皮、玉简、书册,不过草草看了几行字,她就可以确定,这东西极其珍贵,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些游历记载,远比一些普通的传承还要珍贵。
这一刻,宁姝看向源。
这道虚影不什么时候开始,袍角逐渐模糊不清,身影也微微淡去,只是面上的笑容,依旧慈祥而宽容。
宁姝突然有些恍惚。
这……似乎就是她在记忆中,不断渴求,一遍一遍美化的父亲形象。
一瞬间,宁姝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她掀起衣服下摆,在虚空中,双膝落下,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源叩了一次首,紧接着,才开口:
“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源大人于我而言,是师父,更是父亲。”
至于前尘往事的父亲,以及这辈子甚至还没有见过面,打小就让原主自生自灭的便宜爹娘,宁姝早就不在乎了。
源大人早在宁姝跪下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
不管是在血腥残暴的灾厄世界,还是在三千维度中,于万千伟力诸加于一身的仙魔世界,跪下……都代表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听到宁姝所说的话后,源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微微一笑,随着笑声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他亲自俯下身,将宁姝扶起,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话:
“宁姝啊,继续变强吧。也许有一天,你我还有相见的日子。”
宁姝听到这话,原本心底存留的悲伤一滞,猛地抬头看向源,有些不敢相信:
“什……什么意思?您不是……”
最后的话,宁姝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源和她,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源不是已经接近消亡,就连眼前……也不过只是一道执念虚影罢了,先前源自已也亲口承认了,怎么……现在反而换了个说法?
对此,源只是神秘一笑:
“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完全消亡比永恒存在还要难以做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又会在时间长河的彼岸,再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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