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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乐见其成（第1页）

之所以没有提及让全家一起参加，是因为怕皮卡座位不够，特别是外婆年纪较大，秀曼又怀着孩子，拥挤恐怕不适合。他此次前来主要是为明天拍摄的照片之事。"外婆、高壮、秀曼，明早我会带着相机过去，为大家拍几张照片，记得明天都要精神饱满哦！"高晓明笑容满面地告诉他们。他已租赁好相机，准备胶卷，是希望能够捕捉更多人的瞬间。原计划下午拍摄，但树木出售打断了这个机会。而且他认为早上大家精神更好，不会有疲劳感。"真的吗？明明哥哥，你真好！"兴奋的高壮最先表示喜悦，他对秀曼说：“之前我就说带你看县里的照片，你不愿意去，这下可以了，明明哥哥会帮我们拍摄！”"外婆，你还没拍照对吧！"高壮活泼开朗的言语点燃了外婆和秀曼对拍照的好奇心。对于乡下来说，拍照已然变成一种新鲜体验。看到大家都开心，高晓明心里也是喜悦不已。只盼望高壮和外婆这一生能平安快乐，他便心满意足了。高晓明笑道："高壮大，你们可得穿上你们最好的衣服啊！我们会先在这屋子里拍几张，然后去村头再拍一些留念。"他意在将1987年的村景人物悉数用镜头捕捉。一两年内，村中的老房子将会陆续拆掉重建，那时候村貌会大有区别。如今这片略显破败的小山村即将消散于记忆深处。记忆就像一幅画卷，初始色泽鲜明，但在岁月冲刷中，线条变得模糊，色彩暗淡下来。摄影则能凝固这份记忆，让它长久保持生动与充实。高晓明决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出发去县城，所以他安排他们在七点钟来找自己拍摄。村民们作息规律，夏天六点钟就会醒，连上年纪的长辈可能五点就开始忙碌起来。"行，晓明哥，我们在等你呢！"高壮欣喜地挥手向离开的高晓明告别，他激动地像一个傻小子。高晓明一走，高壮大便抓着何秀曼的手急忙说道："秀曼，快给我找出我最棒的衣服来！"自打结婚以来，何秀曼便成了照料他衣物的角色。何秀曼含笑牵着高壮大去寻取衣物。细奶奶也乐呵呵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起来，哦，她可得找出最美的衣服才好！留下三个满怀期待的人，对他们三人而言，这还是人生的初次摄影体验。出乎高晓明意料的是，还未到县城，他购买的那卷胶卷已经被村里的事完全占用了。原本打算帮细奶奶他们拍摄，却受到许小美提议为姐姐和哥哥也来几张，这让他爽快答应。拍照的举动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围着观看，热烈地讨论这新颖时尚的拍照机以及摄影之事。那个年代，拍照是一件时兴新鲜的事。村民们尽管在城中有拍摄的经历，但首次看见有人租赁相机返回村庄实在让人惊奇。那卷彩色的国产莱卡是高晓明的购买选择。80年代初期，柯达与富士引入彩色胶卷后，在中国市场引发了热潮。不久之后，保定的莱卡品牌应运而生，成为中国本土自研的彩色胶卷，维护了国产市场份额，并向海外拓展，一时声名鹊起。到了90年代，红莱卡、黄柯达、绿富士展开“红黄绿”之争，莱卡承受巨大压力，但仍屹立不倒。正是由于莱卡的兴起，国内消费者才能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到胶卷，比如高晓明所购入的就是普通彩卷135金100度，每卷仅售十二元，总共36张。若选择柯达或富士的，价格就得翻一倍，相比之下，乐凯的高性价比自然赢得了不少消费者的信赖。即便是经济考虑精明如高晓明，也欣然接受节省，因为莱卡一开始质量稍逊色，而如今已经大为提升，至少用起来可靠无虞。高繁茂粗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晓明，也给咱家拍一张吧！我会给钱的！"他随即大声唤家人过来准备上镜。高繁茂是高晓明堂叔，他也深知这个价位并不低，所以愿意付费。但这钱对于高晓明来说是无需接受的。他大方地道："自家亲戚还需要分什么钱？婶婶叔叔，你们慢慢来，去换身好衣服，梳梳头吧！"在423号房子里，高繁茂的家庭成员们都忙乱地穿着外出做工的衣服，显得非常匆忙，于是高晓明热心地提了一句。"是啊，对，我得换身衣服才行！”高婶迅速跑回家中，她作为女性，依然很注重仪容。他的两个儿子也急忙回家换衣服，唯有高繁茂咧着嘴笑着说：“女人就是爱事儿，穿什么衣服重要？反正过会儿还要下田的。”显然，他对换衣并不在意，仍然保持着上身，只穿一条打了补丁的长裤，这让高晓明观察到一种质朴真实的场景。他并未强硬劝说他们，而是寻找一处风景与光影适宜的地方，为细婆婆一家按下快门。但在高繁茂提出要求之后，村民们纷纷出声请求。最先向高晓明寻求摄影的是和他们家族有些联系的人们。在高家村，大部分人都彼此沾亲带故，接受一个就意味着无法婉拒其他人，这样会影响大家的口碑。原本打算多多给细婆婆一家拍摄的高晓明，此刻也只好作出调整，只为他们单独拍了两张：一张是细婆婆的特写，另一张是他们的全家福。拍完细婆婆之后，罗小华立刻拉住高晓明到自己家里，抱怨道：“你昨晚怎么说也不说要照相啊，连我们自家人也没事先准备！”高晓明解释：“原打算过一会儿上梁时一起照。”罗晓华听到这话，心中不满稍稍缓和，又补充道：“先在我们家里拍一张嘛，我爸说过如果明年风调雨顺，年后就要盖新房了。老房子以后怕是看不到啰！”就连高远也点头同意先照，因为他本来就是要浇田，而且浇完后还需要进城办事，没工夫特意换衣。高晓明建议高奶奶坐在凳子上，他将镜头对准老人说：“奶奶，我要为你单独拍一张！”高奶奶还是头一回拍照，紧张得全身绷直，高晓明耐心地帮她调整姿势，并讲些趣话逗她开心，这才使她稍微放松一些。定格在相机中的画面是温暖的晨曦洒落庭院中，高奶奶挽起髻发，银簪点缀，安详坐在竹椅上，显得祥和平静。随着一次次按动快门，终于，“卡嚓”声响起，第一卷胶片的拍摄已满。还剩少许相隔较远的人们没能参与其中，高晓明遗憾地解释：“没胶片了，暂时照不了了，各位散了吧，等有机会咱们再照。”这番话语使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意犹未尽，一一散去。已照过相的人都欣喜无比，没被拍摄的人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并无太多不满，毕竟高晓明是按照亲疏关系来排列拍摄顺序，而胶片最多仅能留下36张。大多数人家都被安排以全家福形式出现，唯独留给细婆婆和高奶奶独照的权利，这是因为两位老人家上了年纪，需要预留下遗像，百年之后放大挂在丧葬场所。在很久以前，由于没有拍照的技术，长辈们的样子很多时候无法为后代传承。而现在有了摄影术，许多人会预先准备好一张照片，用以后世子孙的缅怀。到了后来的时代，甚至出现了一个新技术，即在瓷器上直接打印照片，以此长久保存。由于稍有延误，众人直至8点30分才离开村庄。高晓明驾驶，许小美坐在副驾驶席，其他成员拥挤在皮卡车厢内。站立并非稳妥选择，大家拿了小板凳坐下，伴着车身摇摆以及途中的微风驶向县城。一家人这次全都来了，尽管一开始高奶奶表示不参与，但高远见到此尽孝心，特地拿了一把竹椅给高奶奶，上面还铺着陈旧棉絮的垫子减缓颠簸。原计划让高奶奶乘坐副驾驶，但奶奶深深享受儿子的体贴，在高远见和高晓明的帮助下一步步安稳登车。一抵达县城，便直接驶向新屋工地。包工头及其同伴已早早在那里等待，看见主人抵达，迅速聚拢。许小美协助卸下车里的瓜子、花生和糖果，高晓明则转向包工头道：“稍等一下，我这就去买胶片！”他懊悔未早点买双份，好在其所在的照相馆就在附近，很快买到一卷新胶卷。等他返回，包工头已吩咐通知高建设。随后，高建设和赵丽梅两人分别骑自行车过来，互相问好一番。“时辰已至，是否可以开始了？”包工头问，他认为按吉利时间做事会有好运。“对，开始吧！”得到同意，随着高晓明的一句话，立梁仪式正式开始。原定主持者高晓明有许多事情要做，但这会儿，他专注拍照，留下珍贵时刻，父母则分发糖果予围观的众人。目睹这一幕，高建设和赵丽梅因为工作原因必须先行告辞。此时他们特意的到来，使得包括高远见在内的村民明白，那个在此不太受欢迎的儿子在他乡反而备受欢迎。察觉这一点，高远见与罗小华心中微妙复杂。接着，高晓明带着家人来到人民公园，它距家不算远，步行只需十多分钟即可到达。县城里娱乐之地并不多，人民公园虽然还在维修未完全开放，但也吸引了一些游客。虽然公园本身没什么特色，游乐设施引人关注。然而，玩乐并不是重点。罗小华撇了撇嘴，抱怨道：“这个公园有什么意思嘛，村里的花花草草不是都见过？晓明，还不如带我们去逛商场吧。”明白了，城市人追求花花草草的公园是有意境的，但对乡下人来说，商店商品繁多才是吸引力所在。进城的目的不就是买卖东西吗？高晓明恍然大悟，“行啊，商场其实就在附近。”他转换方向，领家人朝商场进发，他意识到之前的思路过于现代化，忽略了乡亲们可能更喜欢去商场而非公园。走进商场后，人们的神情瞬间变了模样。罗小华与抱着孩子的黄素娥立刻展开了讨论，接着果断地朝目的地前进。她们预先约定，趁着此机会，到县城购买必需品。女人逛街购物的速度总是慢悠悠，不买则已，一旦出手，即便不买或负担不起的商品，她们也能仔细挑选好久。高淑芳也不例外，面对华丽的商场，她满目新奇地打量每一处细节，手中持有董飞霞赠送的一点资金，虽不多，但足以让她购置些小女孩心爱的小玩意。在场的人分别陪同着各自的目标：许小美陪伴着高淑芳购买，而罗小华和黄素娥携手选购。尽管男性同伴们略显焦躁，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在商场里逛逛。"城里确实不错。"高明鹏看着宽敞的大厅，眼神间闪过向往的神色。内心默许了一个愿望：定要努力赚取财富，最终定居此地。他的两个弟弟借助高建设的关系已有机会踏入城市，但他并未过分考虑，目前跟随表哥工作已渐入佳境，拿起了正式的工资。高明鹏规划数年后运营建筑队伍，亲自接活来获取更多收入。"确实，城里很不错。"高远见深感感叹地赞同道，回想过去自己年轻时代，县城的模样简直是今非昔比。现在，不仅是巨大的商场，还有他从未见识过的诸多时髦店铺出现在眼前。季节轮回，从县城返回后，恰逢黄栀子与白花蛇舌草收成的时期。同样参与赚钱大业，高晓明与村民伙伴们都全身心投入药材的采集中，多赚一点始终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事情。黄栀子需要先经过煮熟处理、晾干储备。在野外高晓明负责摘采药材，家中的许小美专门在家照料处理工作。随着时间接近十月份，家中的药材越堆越多。考虑到防潮的问题，大部分存放在高岳送来的木架床和临时搭设的低矮木栈上，防止直接接触到湿气。制作这些简易木器无需专业木匠，高晓明自给自足动手搞定。虽然手艺粗糙了些，但耐用度已足够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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