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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蕊道:“欧阳少主之命,只要是力所能及,中原明教众人自当全力以赴。”欧阳玉呵呵一阵轻笑,道:“唐大小姐客气了,兄弟之意,是想联合大沙漠中原明教双方之力,共谋其事,成则双方有份……”。“兄弟来时,实未想到事情这等棘手,黑白两道中有名人物,竟然大部参与其事,看来这苏州城里,势将掀起一场风波,兄弟行色匆急,未能多带人手,就目前所见而论,实力已嫌单薄。”欧阳玉话至此处,倏然住口,冷笑一声,反臂扬腕,三缕细若须丝的银针,疾向窗外飞去,双足徽一用力,只见他晃肩作势,人已由座椅凌空而起,直向后窗飞去。这陡然的大变,使素来机智的勾魂夫人,也不禁为之一呆。欧阳玉突跃飞扑之势,迅如雷奔电针一般,一惊之下,已至后窗,探手向外一攫,立时冷哼一声,暴退室内,却听窗外不远处飘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大约过了有一刻工夫,欧阳玉才从跨院中走出,唐蕊忍不住要笑了起来,却被勾魂夫人摇手阻止。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响过一阵后又倏然而住,跨院内恢复了一片死寂,夕阳余辉已尽,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一顿饭的时光过去了,仍不见有什么异事发生。突然又一阵极微的响声,遥遥的飘传过来,响声入耳不久,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沙沙之声,勾魂夫人回身一看,几乎吓得她全身跳了起来。只见两条茶杯粗细的螟蛇,由后窗漫游而入,全身花纹斑斓,不时昂首吐信,由头到尾,足足有三尺多长。蒙娜丽莎36号不自禁的一提真气,正想施展学自龙刀豹剑唐小唐的独孤九剑,用破剑式把那两条螟蛇击毙,但见两条蝗蛇已经游到了唐蕊身侧,当先一条猛然向上一窜,张口咬去。唐蕊似是早已有备,右手迅如石火般疾探而出,抓住螟蛇七寸要害,右脚同时向第二条螟蛇要害上点去。但闻两蛇咕的一声轻叫,七寸要害同被击中。地上一条似是伤的较重,略一挣动,立时死去。窜起的一条,虽被唐蕊拿住七寸要害,无法张口反噬,但却轮动蛇身,紧缠在唐蕊右臂之上。唐蕊右手暗中加力,右臂微曲,一伸一抖,缠在臂上的蛇身,突然松开,面不改色的站起身子,迅快地把两条死蛇移置窗下放好,仍然回归原位,伏案闭目,假若晕迷。夜色渐浓,室内一片黝暗,除了两条唤蛇侵扰之外,再也不见别的动静。蒙娜丽莎36号和唐蕊和勾魂夫人阴素珍有着无比的耐性,每次都示意阻止了两人想要出门的动作。又过了一刻工夫之久,突闻后窗轻轻一响,窗帘微一启动,迅捷的闪人一条人影。蒙娜丽莎36号借着衣袖掩遮,徽启双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身着长衫黑纱蒙面的怪人,缓步向室中走来。原来那怪人在室中漫步,看上去无所事事,其实暗中在选择适当的下手都位。他出手奇快,选择的地势部位,又极恰当,唐蕊和勾魂夫人阴素珍竟都未及还手,已被点中了穴道。那怪人伸手拉下蒙面的黑纱,露出一张瘦长的马验,呵呵一阵轻笑道:“任你们明教二娇诡计多端,也休想骗得老夫。”蒙娜丽莎36号也未想到,来人出手,竟然快的使早已有备的唐蕊和勾魂夫人措手不及,不禁心头大感凛骇。忽见火光一闪,那长脸怪人竟然晃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点起案上烛火,照的满室通明。长脸怪人侧脸望望窗下的两条蛇和壶中药条,微微一笑,道:“这两个美人果然是精细,我要是早到一步,只怕反着了这两个古怪精灵的道儿了。”那人低声笑道:“久闻中原明教的两个圣女,貌美如花,今宵咱可得仔细瞧瞧。”后面一人忽然出声笑接道:“你既然爱瞧人家,就请守在室内,我到外面房间去对付那个小子,不过,我警告你不能毛手毛脚的不规矩,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先入室一人答道:“你放心,决错不了。”屁股一抬,竟然就在唐蕊的身旁坐下。后来那人冷笑一声道:“只看你这种举动,我就放不下心。”霍的从背上抽出单刀,坐在榻边一个木椅上面,是要监视当先入空那人行动。蒙娜丽莎36号在两人入室之时,急中生智,头一歪,靠在墙壁上面,哪知那人在暗客组织中,乃是出了名善谋之人,只见他左手一挥,三道金光闪闪的芒点,已经飞快的射入蒙娜丽莎36号身上要穴。蒙娜丽莎36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人的阎王夺命针下。唐蕊等人被劫持之后,欧阳玉带领大沙漠和中原明教的所有高手疾向正西奔去,欧阳玉心中满怀愤怒,奔行得极是迅快,不过一盏热茶之后,他们就已出城。夜色茫茫,郊野寒风吹得人油生寒意。人被冷风一吹,脑际中陡然清醒过来,欧阳玉忽然想到自己的功夫还不及蒙娜丽莎36号的四分之一,蒙娜丽莎尚且不敌身亡,自己会是那个神秘人物的敌手吗?但是欧阳玉也是天生傲骨人,又不愿重返等待身后众人一起赶到,再找唐蕊母女,由于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物的像貌神态,一时之间欧阳玉,早已六神无主,十分茫然地向前闪电似的奔行。片刻之间,就已跑了十六里路,和前面奔跑的几个人仍然相距有两丈左右的踞离。欧阳玉没有追近一步,那个神秘人物也没有多拉长一步距离。忽见那个神秘人物双臂一抖,凌空升起了一丈多高,飞越过一个丈许高低的土丘,消失不见。欧阳玉停步望去,只见土岭起伏,一片荒凉,原来两人这一阵奔走,已到了苏州郊外的大郎山。欧阳玉初次走出大沙漠乃是一个毫无江湖阅历之人,又动了争胜树誉之念,一股劲明目张胆的放腿赶路。他这时的轻功,已达上乘境界,单是疾走,已是快通奔马,再加他绕捷径而行,不过顿饭工夫,已到了一辆邵华丽马车数丈之后,不紧不侵,大摇大摆地跟在那马车后面。在欧阳玉想来,那车后随行护驾之人,定然会借故干涉,阻他追踪,那就索性偕机闹地一场,那知人家竟然毫不理会,根本就没有人回头望他一眼。马车行约四五里路,突然向一道山谷中折转行去。欧阳玉略一沉思,竟然随后追去,他有心惹事生非,毫无避忌顾虑,挺胸昂首,坦然而行。忽然峰回路转,马车拐了几个弯后,眼前景物大变。抬头望去,但见一片翠竹环绕着一座巍然矗立的高大庄院,紫瓦红墙,辉煌壮丽。只因那环绕在庄院外面的翠竹,浓密异常,纵有锐利的目光,也很难看清那在院全景。松竹摇动之间,隐现出幢幢人影,只见那华丽的马车,绕着浓密的翠竹转了几转,突然消失不见,但耳际中却可闻德撼车声。那随护马车的大汉和两个老翁,都同时消失了身影,只有那位白马锦衣的中年男士,独个留在林外。这时,两人相距不过三四丈的区高,彼此都可很清楚的看清对方面貌。只见那锦衣中年男士,生的方面大耳,浓眉环目,长须垂胸,气度雍容,顾盼之间,神威凛凛。忽听他朗朗一笑,道:“阁下这等盯稍追踪之法,不觉得太扎眼吗?”欧阳玉操着不很熟练的中原话冷哼一声,道:“朗朗乾坤,阳关大道,难道只有你们走得,在下就走不得吗?”锦衣男士似是被欧阳玉豪壮的言词震住了,突然仰脸大笑道:“好,年纪轻轻,竟有这等豪侠气概,佩服,佩服,比起那些藏头露尾,暗弄玄虚的鼠辈们,举止倒不失正大光明。”说完话,突然一带马缰,转入密茂的翠竹林中不见。欧阳玉虽是存心惹事,但因对方始终未和他正面冲实,找不出打闹借口,要他蛮不讲理硬往人家在院冲去,又觉得做不出来,眼看着自己追踪的车马人群,尽都转入那翠竹林中,不禁呆在当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正感进退难决的当儿,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道:“阁下可是欧阳兄吗?”欧阳玉转脸望去,只见身后丈余外处,站个头戴毡笠,身穿蓝布裤褂,足着平口布鞋,额垂花白山羊短须的老人,面目陌生,素不相识,不禁一怔。只见那人微微一笑,道:“兄弟金狐狸,一年之前曾经到过大沙漠,见过令尊和你,兄台已经不认识了吗?”欧阳玉如梦初醒般,口中啊了一声,道:“原来是金狐狸朋友,久仰,久仰。”金狐狸微微一笑,道:“此地非谈话之处,如果欧阳兄不觉兄讨厌的话,请到左侧山峰之上,一叙如何?”说话之间,人已转身向山壁走去。欧阳玉目睹金狐狸的攀登身法,暗自忖道:此人十分狡诈冷傲,不知何以竟对我这般热情。心念一动,故意放慢脚步,和金狐狸保持了两大多远的距离,装出一副力不从心的模样。金狐狸原想在这攀登峭壁的机会,一试欧阳玉的武功,是以全力施为,人如点水精蜒,片刻间已登上峰顶。转头望去,只见欧阳玉尚在三丈以下的峰腰之间,正手足并用的向上攀登,不禁一皱眉头,暗道:此人能够让我师傅如此青睐,何以轻身之术这般低劣。心中忖思之间,欧阳玉已爬上了峰顶,只听他气喘呼呼,似是跑的很累。金狐狸是何等精明之人,一闻欧阳玉作喘息之声,心中恍然大悟,当下左手一伸,取下头上毡笠,右手在脸上一抹,除了假须,笑道:“兄弟自见欧阳兄之后,不知何故,心中即生倾慕之感,脑际已深印了欧阳兄的印象,故而一见欧阳兄背影,立时就辨识出来,今承欧阳兄不弃,纤责下交,实兄弟生平之一大快事。”说来情意殷切,满脸欢愉之容。欧阳玉欲盖弥彰,故作喘息,弄巧成拙,尚不自觉,听得人一番颂赞之词,不觉大诚心中恶感,当下微微一笑道:“兄台这么看得起兄弟,兄弟甚感荣幸……”。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哼!你怎么会和这些人走在一起?”金狐狸听得那声音后,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镇静,流目四顾,眺望山下景色。转脸望去,只见峰下翠竹掩映中一座高楼上,紧闭的窗门,忽然大开,绣帘起处,现出一张秀丽无比的美丽面孔。金狐狸一拉欧阳玉,向一棵松树后面隐去。金狐狸欧阳玉的目光均异常人,虽然这山蜂相距那高楼很远,但两人仍可看清楚楼上景物,和那秀艳少女的面孔。一阵山风吹来,松枝摇动,遮去了那秀色如画的美丽面孔。金狐狸轻轻叹息一声,道:“欧阳兄,你看那楼上少女如何?”欧阳玉笑道:“不错,生的很美。”欧阳玉幼承父艺,生活豪华,家中蓄养美婢无数,不是重金选购而来,就是绿林道上人物作晋献,北地姻脂。江南佳丽,西域美人东藏歌姬,无不齐全,而且个个秀艳如花,都是一时上选,但是,欧阳玉为人志博远大,虽然千百丽人献媚送情,他尚可洁身自守,不为美色所迷,他生平引为自豪之事,亦就是不迷女色。但在他见到楼上少女之后,竟然难止心波,匆匆一瞥,情愫顿生。忽然间,由那松竹环绕的任院中,升起一面巨大的红旗,旗上写着斗大的白字:“擅入一步,死莫怨人。”金狐狸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欧阳玉目睹那红旗白字,心中陡然升出一种怒意道:“走,咱们过去瞧瞧。”金狐狸笑道:“要去也不能现在就去,欧阳兄若有意,兄弟定然舍命奉陪,不过要等天色入夜时,再去不迟,眼下咱们先找一处清静之地,坐息一阵,也许晚上人在之时,难免一场大战。”欧阳玉点头应好,两人离开山峰,找了一处清静山谷,食用了干粮,坐息到天色入夜,重又回到山峰之上。放眼望去,只见那巨大红旗,已改换一盏巨大的红灯,白天所见那高楼,窗门也大开着,千个白发如银肩背竹枝的老姐,正在替一个全身紫衣的少女梳妆。在那少女头项上面垂挂着一盏流苏宫灯,四外烛火辉煌。耀如白昼,室中影物清晰可辨。欧阳玉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这院落各处,都是一片夜暗,何以单单在那楼上,点起这么多抽火,显然是想诱敌到那高楼下面,如非那里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定然埋伏着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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