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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谷的对岸,漫山的油茶林则是老油茶林,更加茂盛苍翠。油茶是花果同期的,秋冬时节采摘的时候就花蕾初结,到了冬天白花全面盛放,像是迎接春天的到来。过年时正当季,雪白的油茶花如涛如雪,在风中飘送着香气。
村支书摘了一朵。花蕊里有一只细小的蚂蚁,村支书拔了一枝草茎,轻轻把这小东西拨拉出去,把花蕊放到了自己嘴边。一阵甜蜜沁向心里,村支书暗自笑了。村支书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村支书更想起了李勇说起的油茶产业。说起来,油茶曾经是村子里的宝。大集体的时候,这村子耕地少,但山里油茶多,油茶是跟别人村子里交换粮食的产物。当年,村支书还是个小孩子。每到中秋时节,月饼的香味还在嘴角,人们就提着竹钩和扁篓,上山去了。小孩子跟着大人上山,采摘的欢乐并不比大人少,采摘的成果也不会比大人小。
那时候,村里的油茶山主要就在高寨。那高寨的油茶树,乡亲们叫木梓树,有的高大无比,能从山涧的这边伸到对岸。相对于其他农活,上树采摘小孩子比大人灵活,伸到涧水中的大树,也只有小孩子们能够采到。
记得有一回,村支书和小伙伴跟着乡亲们上山,队长把瀑布群边的几株大树派给了他们,让他们承包,只要四个小伙伴采完了,就可以休息,可以计一天大人的工分。四个六七岁的孩子攒足了劲,为了能提前,为了能尽情在山野里啜花蕊,摘木泡,追野鸽子。
山上传来了唱歌的声音。那些调子有些老,但大家也听习惯了。唱歌的有老人,也有年轻的女子。“满山木梓开白花,满山屋子(呃)显光华,(哎呀)祖祖辈辈冇见过,千人万人笑哈哈。”这是老人的声音,村支书听出来了,那是他的爷爷在唱。
有一株树,正长在油寮的旁边,枝叶甚至从临溪涧的一边探进了油寮的木窗。几个小孩子犹豫了一下。那枝柯就在溪水上面,如果不小心,就会掉进溪水里。村支书那时瘦小,就跟小伙伴说,还是得他上去。他带着竹钩,背着扁篓,坐在大树中间的大枝杈里,把竹钩伸向远处的枝梢。风一阵晃动,竹枝向溪里沉下去,大家惊叫起来。
村支书灵敏地把脚一收,树枝又弹了回来。油茶树的木质坚硬,只要踩对了方位,那枝条就不容易断。最末端的那一枝有几颗饱满暗红的茶籽,竹钩总是够不到。踩过去,枝断人坠,当然不行。放弃它们,又非常可惜,好好的果实留在山野,是集体的损失。伙伴们被那几棵茶籽激动得大叫,说这样好的茶籽,十颗就是半斤油!
最可气的是,伙伴们居然打起赌来,让村支书进退两难。采不到,完不成任务,被伙伴小瞧。他沉思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大树上溜了下来。伙伴们一阵叹息。他没有回应,悄悄绕到对岸,走到了油寮边。他把竹钩从木窗里伸了出去,枝条听话似的来到了窗前。他贴着窗子,把枝条拉到跟前,十来颗暗红的茶籽采到了扁篓上。
伙伴们折服了!那一天,他们提前完成了任务。大家在山野上玩了半天。在树林里捉了几只竹鸡,当然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捉竹鸡的时候,草木深处,藏着一对年轻的身影,两人个紧紧抱在一起,看不清楚是谁的姐姐,谁的哥哥。他没有惊动这两个人。下山的时候,他跟伙伴们说了,伙伴们惊讶地猜测起来,都说是对方的哥哥或姐姐。
村支书说,没有看清楚面孔,但我们可以猜测,等下听他们唱歌,就会知道的。果然,不久山野里传来了情歌:满山木梓(呃)叶又浓,木梓蔸下好谈情,要有哪人会(哇)崖,摘了木梓捡木仁……伙伴们特意钻到林子里去看,却是一个中年妇女,声音清脆,像一个小姑娘。伙伴们都猜错了。
不远处,又响起了歌声:木梓打花(哎)连打连,今年开得格外鲜,哥哥报名当红军,老妹送你到村边(罗)。马鞭竹子(哎)节节连,一节唔连双成鞭,打垮白匪得胜利,全靠工农心相连(罗)……放闲的孩子们又钻过去看,果然是个年轻的姑娘,但那是在跟着年纪大的婆婆学山歌。
转眼间分田到户,村支书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就回村子里务农。秋冬时节,油茶山再没有往前集体时的热闹。油茶林东一家西一家,采摘季节过后,有的人家会铲草肥林,有的人家任凭荒废。
老支书,就是积极响应油茶改造成为村支书的。那时,年轻人都到外头打工去了,留在家里侍候油茶,效益不好。政府派了人来,指导他们叫低改。原来的村支书不肯改,说树就是越高大越好,每片山场都有树王,再怎么科学,也只是铲草加肥,哪能把好好的枝条砍了,把高高的树砍了,变成低矮的灌木。
原来的村支书还开了句玩笑,说,如果油茶树都改了,哪里还有擂茶的棍子?都成了矮矬子,那要找根像样的擂木,到哪里找去?这句话后来一直在村子里流传。
技术员见老支书顽固,拿他没办法,就回镇政府汇报去了。
那些年,李勇的父亲分田后做起了生意,走南走北增长了见识,也把油茶的收益账算得明白。他知道低改后油茶的收入远比擂茶木重要,于是就到镇里跟干部说,他们家的油茶山愿意低改,请技术员前往指导。
就这样,山改了,村支书也改了。
到了新千年,国家大力发展油茶种植,老支书又支持村里发展,开辟了一片新的油茶林。那时,绿野公司在的村了里开辟了山场,也派人来村子里谈合作的事情。条件不错,比如以林入股,以山入股,进山务工,但老支书信政府,但不信公司。他以一个老生意人的精明,总认为是那是公司在谋取他们村子里的财产。
公司的人只好走了。老支书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进了绿野公司,虽然不是负责种植管理油茶树,只是跟着教授研究加工,但毕竟是公司的人。公司叫儿子回村洽谈,但终究没有说服父亲。公司只好作罢。
作为新一任村支书,现在,正在去往高寨的路上,自然对高寨的油茶林充满温馨的回忆。他把摩托车支起来,采一朵花送鼻子边,依然是令人觉醒的清香,只是岁月的长河在这清香里,哗哗地流淌,转眼小伙伴都成了大伙伴,除了他,大多在外头打工去了。
木梓花是希望的象征。在赣南的客家话里,富得流油,是好日子的意思。食油自古是富裕的指标,无米难炊、无油不菜,为此,冬花秋实的木梓树向来为人类所重。收获时节,采果是一项单调而漫长的劳作,从大地上站起来的人类这时重新回到树上,中断行走的能力,脚板左攀右附,手臂高伸远引,一颗颗溜圆的茶籽收入筐中。一家一山,一人一树,思春的青年男女唱起山歌,即使没有应声,也可解除劳作的疲乏。
新种的油茶林快要进入采果期。这让他又是高兴,又是担忧。虽说加工的技术在改变,水车不再派上用场,榨油可以用上电力,但翻晒和剥壳仍然是头痛的事情。以前家家户户进冬以后,晚上没有电视娱乐,老人们都窝在家里,一边烤着灰火,一边在漫漫长夜剥削壳。多少沉寂的乡村时光,就在一片又一片茶壳里解体,消逝。那些乌黑的茶仁,像是婴儿的眼睛,在一灯如豆的土屋里,看着安静的人间。
老人们,慢慢老去。年轻人在外头做工。这茶山,采下来就是大片,要变成仁,那需要多少枯燥的劳作!村支书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有当年那样的耐心。村支书觉得,李勇要发明的倒不是先进的榨油技术,这有现在的省力的机械,他们公司要研究发明的,是剥壳!
回去,得跟李勇说说。村支书一边往高寨骑去,一边想着,摩托车的轰响在山野间飘荡。
高寨就在南边,翻过这座山梁就是。溪水哗哗地传来,那是高寨的瀑布群。村支书抽了支烟,听着这阵阵瀑水声,感到天地无边的空阔,而新年带来的时间,也让他感到岁月的空阔。而这一切空阔,都被疫情死死地掐着脖子。村支书丢下半截烟头,踩上一脚,就发动摩托车继续前行。
高山出平地。高寨真是奇特,深山里一个小盆地,海拔高。村口就是一座拱桥,桥边两棵苍松像是山寨版的迎客松。深厚的溪水从拱桥下吐出,立即跌落成轰鸣的瀑布,拱桥加了铁栏杆,青年男女拿着手机在拍照,穿着时尚,一脸喜气。走在桥上,看着瀑布和险峰,真有种隔水问樵夫的意境。
宽阔的平畴,残留的莲枝,刷新的房子,鲜红的春联,热闹的牌桌,零星的鞭炮……村支书在寨子里转了几圈,遇到人就跟他们说取消东道的政策。还好,村子里今天没有做寿宴的。
回的时候,村支书拐向了另一条路,从高寨沿着瀑布群,跟着跌落的溪水一路向西。落差非常大,一条新修不久的水泥路蜿蜒而下,村支书频频点刹,不久就看到了那座油坊。这里是瀑水落差最大的地方。路边,一条高大的水沟伸向溪涧,就像一条粗壮的胳臂,把喧嚣的溪流抓住,不让跌落,而朝路边使劲地拉来,放在油坊肩坎上。
夯墙筑成的油坊,建在低处,碾房的一根支架从油坊的洞口探了出来,咬住了一架高大的水车。但水沟年久失修,漏洞百出,早就没有了溪水,那些溪水被抓到手里,却又被水沟分解成无数破碎的支流,渗回了溪涧之中。而水沟上下草木疯长,只留下大概轮廓,只剩半架水车隐隐约约。
村支书刹车的时候,往水车那边看了一眼。突然,他发现沟渠上的草木翻动倒伏,是新鲜的痕迹。沟渠好久没有人修复了,完全被青草覆盖。奇怪的是,沟边掉落了两只新鞋子。村支书判断,一定有人进沟里去了!
不会是打工回来的年轻人在下面约会吧?村支书这样想,暗自笑了。约会也应该到油坊里面去。何况这鞋子不像是成年人。他听了听动静,没有什么声音。他停了摩托车,把车子支在路边,摸到水沟边。
这时,他隐隐听到有人在沟底呻吟。他拨开草木一看,吃惊地看到一个女孩子躺在沟底,卡在水车的轮轴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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