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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明枪无需藏中（第1页）

沈清梧一行四人离开郭府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檀姐儿揉了揉自己有些肿胀的手指，坐在马车上扯着郭嬅语的衣角道，“娘要折腾三婶方法那么多，非要扯上我和姐姐，我手指头都肿了！”

郭嬅语笑着把帮她揉起了只是些微有些发肿的指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折腾你三婶了？！”

檀姐儿撇撇嘴，“娘你就别不承认了，你那天也说打算盘只是个手段，会一点也就足够了。我看三婶也不是完全不懂，你非拖着她和我们一道跟二婶学着打算盘，一看就不想有好心思的！就是苦了我和姐姐了！”

“行行行，我们檀姐儿今儿辛苦了，还得多亏你和烟姐儿听话，不然你们两个要是让我当众下不来台可如何是好呢！”郭嬅语挑眉看向檀姐儿。

烟姐儿被郭嬅语这番话吓了一跳，刚要下意识的说一句自己不敢。就听见沈清梧靠在另外一边悠悠然道，“没事，她们俩要是让你下不来台，我就让她们俩明天被打的下不来床！”

“爹！”檀姐儿闻言大怒，“你太偏心娘了，我就说说你就要打我！”说罢还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爹还好意思说疼我，这么一看是一点都不疼我的！”

她这一番唱念做打惟妙惟肖，郭嬅语在旁边拿帕子捂着嘴笑，忍不住在檀姐儿身上轻拍了两下，“你这张嘴可真真是随了你爹了，过两年等你再大点估计你爹也斗不过你了！”

沈清梧伸伸懒腰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说道，“我大概能知道我十多岁的时候，老爷子看着我的感觉了。”

沈毓檀这个黄毛丫头，以后估计也不是个好收拾的。就阮阮那个温和知礼的小侄子，肯定是没法跟沈毓檀对付的。

烟姐儿在旁边看着檀姐儿毫无心理压力的跟父亲和嫡母说笑打闹，激动起来还得往嫡母怀里靠一靠，要不是年纪渐长身量渐长，她估计还得钻到嫡母怀里撒娇去。而自己不仅没有这种机会，就连在自己亲娘身边，难得自己想撒个娇，娘都得退几步让她别这样。

“烟姐儿你现在还小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娘实在是不能跟你亲近的。”淑兰的话言犹在耳。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是从小到大，除非自己是真的受了大委屈，娘才会抱抱自己，除此之外自己和她亲近的回忆真的是少之又少。

其实细究起来原因也不外乎是娘担心和自己关系太过亲近，嫡母会不高兴影响到自己来日的前途。其实自己这几年也都看明白了，只要老实不惹事，嫡母压根不在乎自己母女到底亲不亲近。

等到回了小沈府，郭嬅语让人去小厨房做几色宵夜过来，招呼着檀姐儿和烟姐儿一起回明熹堂用完点心再回去。

“姐姐今晚别回淑姨娘那儿了，你还是去我那儿吧，我一个人住着怪没意思的！”檀姐儿拉着烟姐儿的手晃悠起来。

烟姐儿有一瞬间的犹豫，没想到郭嬅语在旁边也附和了一句，“你自己的院子也快收拾利索了，这阵子不如你就先跟檀姐儿住着吧，等到那边收拾利索了再搬过去，也好看着点这丫头，省得她给我闹的一个沸反盈天。”

她不意嫡母突然提出要让自己单独出来住的时候，檀姐儿和明哥儿单独搬出来的时候她还庆幸嫡母把自己给忘了，否则娘一个人在棠心院住着不知道要多寂寞，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么突兀的被提了起来。

可是嫡母已经开口，她不敢也不能提出什么意见，能做的只是在明熹堂用过宵夜之后有些郁郁寡欢的跟着檀姐儿一道回了她的院子。

她这番表情全都落在了檀姐儿的眼里，檀姐儿自然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往回走的路上忽然开口问道，“姐姐，你知道爹娘还有淑姨娘他们对咱们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吗？”

“希望能嫁个好人家，然后一辈子不用发愁吃穿住行，一辈子无忧无虑。”烟姐儿下意识的说道，“不过大概都是最美好的想法罢了，你看三婶的出身，总该说是一切无忧了，却还照样被母亲训得无话可说，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下来了。可不管怎么样，她们还是希望我们过得好一些。”

总算还不糊涂，檀姐儿轻轻出了口气，“这些你都明白，那你为何还因为你要单独搬出来这件事不开心？”

烟姐儿一愣，旋即答道，“我娘不过是个侍妾，平常也不像母亲一样能靠打理家事打发时间，我若是搬出去了，她一个人是真的会寂寞吧。”

“平日里咱们去闺学的时候，淑姨娘不也是一样。况且淑姨娘应该也不愿意，让你和平常的庶女一样整日呆在府里憋着，然后随便找个小门小户的嫁了吧？”檀姐儿收起了素日的玩闹之心，头一回和烟姐儿摆出了一付正经的样子。

陈家闺学里也有庶出的女孩子，不过那些都是生母早逝被嫡母养在身边的，没有嫡女才有了她们出来读书的机会。生母还活着的那些庶女，多是在大宅子里学学最基本的东西，等到快嫁人嫡母再随便的教教就是了，反正嫁的人家门第有限，不学那么多也无所谓。

可是没有母亲希望女儿就这样蹉跎一生，所以淑姨娘才会一直后悔没有早点把烟姐儿塞给郭嬅语。而郭嬅语把烟姐儿也一样送进闺学，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她也希望烟姐儿能够增长自己的学识，以后可以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沈毓烟被妹妹的话给问愣了，听着檀姐儿继续说道，“既然希望我们有好前程，那肯定是要牺牲些旁的事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姐姐肯定也明白。姐姐若是总以此忧愁，倒是辜负了淑姨娘的一番心意了。”

“檀姐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为什么你永远都是看开一切的样子。而我，就算是明白这些却总是无法做到真正释怀。”烟姐儿的眼神里一阵迷惘，看着檀姐儿有些愣忡。

毕竟我是活了两世的人，檀姐儿压下心里的这句话，只是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穗子，“许是因为跟着娘见多了那位继祖母还有外祖母闹来闹去的样子吧。娘曾经对我说，永远不要因为旁人的态度搅动自己的情绪，那样的话受伤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这些话大概是娘的肺腑之言了吧，被亲母践踏忽略的痛苦郭嬅语虽然从来不说，但是每年郭嬅语的生辰之时，她总会显得格外的难过。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院子，侍女赶紧上来服侍两个人沐浴更衣不提，等到一起在床上躺下之后，檀姐儿又对烟姐儿说了一句，“姐姐你别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若是连你都瞧不起你自己，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瞧得起你了！”

黑暗里她看不见烟姐儿的表情，只听见烟姐儿低低的嗯了一声，檀姐儿一下子收起正经，跟烟姐儿聊起了旁的，“你说今天三婶会不会被气个半死啊。”

“我看宋敏棠这个架势，只怕今日会被我气个半死。”郭嬅语躺在床上，沈清梧搂着她在怀里，轻轻给她揉着有些吃多了的肚子。

“她那个性子是得磨一磨了，况且你这也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你这是明刀明枪的，她说不出来什么！”听着郭嬅语还在哼哼，沈清梧忍不住在郭嬅语肩头上轻咬了一口，“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大晚上的吃馄饨都能吃撑着，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死你！”

郭嬅语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国公府的晚膳做的太素淡了，我口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吃饱啊，回来还不让我多吃点？”

她的声音娇俏迷人，把沈清梧的心都给拨弄痒了，忍不住伸出手放在胸前的浑圆上，低声道，“你不是已经不给两个孩子喂奶了嘛，怎么还没下去。”

郭嬅语抬起胳膊往后推了他一下，“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再说今晚给我去外书房睡！”

“好阮阮，你舍得让我走？”沈清梧的声音就在耳后，吹出的热气把郭嬅语撩拨的意乱神迷。

郭嬅语猛然转过身来搂住沈清梧，柔软的双唇覆在沈清梧的脸上，她的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你总要给我一个舍不得理由啊！”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几个孩子过来给他们两个请安的时候，这夫妻两个还没起来。只能是让几个孩子在外屋请了安赶紧回去了。

郭嬅语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沈清梧抱怨，“就你昨晚上不消停，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得笑话呢！”

谁知道沈清梧半点不在意这些，趁着郭嬅语换衣服的时候又是一阵挑拨，以至于沈清梧去了军营，范氏上门来的时候，郭嬅语的嘴唇还是肿的，脖颈那里还隐隐有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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