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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突然听见文叔说,
他说“我是在那一刻醒来的,但是,我没有停下。”
他走到窗前,外面是阴天。
他记得刚睁开眼的第一眼,在文瑶脸上,
她是第一次。
她眼中有情欲。
他不想见,于是,手落在她双眼,她有流泪。
有一瞬间,他冰冷的唇覆在她凉凉的额头上,最后留下湿润温热,在退去间散去,恍惚如梦。
他手有在她鬓角,替她理去发丝,露出干净。
文瑶耳边响起了他的略微沙哑的声音,语气平和中暗含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别怕”
他松开了手,她双眼是紧闭,此刻的睫毛发着颤,褐色的眼眸在动中展开来,内如波光底处有爱。
轻微的唉叹消失在缓慢的呼吸中。
在那之后,他们彻底相融、相知,内里显出的圆满是铺天盖地,一切皈依不在。
在文瑶生前的最后瞬间,是在海底,耳边似乎有呼啸,疾风在水中流动,有触及到身体,这时的风是温和的跟水流一起包裹着身体,最后静止,似乎重新回到了母胎,平和安详。
此时已经没有了初入水的冰冷和窒息,一切似乎都已消失,再感受不到温度,文瑶有睁开一眼,昏暗的海底是一片荒芜和死寂,一群七彩色的鱼儿从遥远处来,规矩浩荡的发着光从文瑶头顶游过去,它们尾巴鱼鳍透明如彩纱,悠然飘荡,光明从文瑶眼中蔓延开去似乎照透了海底后陷入了黑暗,眼睛好像被人蒙住,是哥哥的手掌,她恍惚流了泪。
在过去数不清的日子里,每一个放学回家的午后,好像都有哥哥,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那就这样走到底吧。
“那一刻,我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回头看我,这张看起来仍然陌生的面孔,在一声叹气后,入了久违的平和,本该如此一般。
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灯红酒绿在旁,文舒入了人海,尽管他们穿着一样的普通服饰,我再看见他,仍然觉得他不属于这里,此刻,我也明白,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未知不可知,他的心始终平安,他们这一类人,就像是旁观者,在一旁笑看着我们,在这般若浮生,颠倒梦想。
是夜晚。
“叮铃”轻快的铃声随着玻璃门被推开,发出了声音,我听声抬头看出处“诶,张二,怎么还挂上铃铛的了。”
这是一家便利店,张二在这里打工,他这个月刚来到这个城市,他之前在山区开了间小超市,好像喜欢上这份差事了。
张二正拿着热水壶冲速溶咖啡,热水打着弯入了陶瓷杯,热气顺着轻微的撞击内壁的声响散了出来。
“哦,就是那个姑娘啊,文瑶,老在那来着,自己给挂上去的,老板来了也没说什么”
他将热水壶放在电座上,回身,拿着小调羹搅着速溶咖啡,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两天没来了,应该不会来了,她之前没地方住,我就把老房区那边钥匙给她了,你有空过去收拾一下。”
我走到了收银台前问他“那阿姐知道吗?”
他端着杯子,小小浅酌一口,浓郁香甜泛苦且廉价,平凡的踏实,这是张二喜欢速溶的原因。
他说的声音里含着笑“她哪里会管这些。”说完,他便看着窗外,视线从右侧挪移到正门。
叮铃的响声,我没下意识回头去看,张二眼睛里泛着光,好像等待着什么发生,我很久没有看到,他的期待。
是两位警官,一位中年,一位年轻,他们跟张二说了些话,需要他跟他们走一趟。
那一刻,我好像听不见话语,只看见张二熟稔的解了围裙,挂在了后面,穿上了那件军色的短羽绒服,我老说他穿上土里土气的,他走前有摸了摸我的头,一切发生的自然,好像本该如此。
我看见他上了车,张二跟一旁路过看热闹的人,没有分别,他们是一样穿着朴实,人群里见了也不会让人眼前一亮的普通人。当然,是我看见了,一定会上前招呼的人。
我打开手机,给阿姐打电话。
“喂,姐,哥被人民警察带走啦………”
我乘公交车去了公安局,坐在里面等着人出来。
有三个人进来,我敏锐察觉到,他们应该跟张二有关,一对中年夫妻,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戴着眼睛,模样干净穿着利落,有警官出来接待他们走进里屋,是那个年轻警官。
大约四十来分钟,我看见了张二,他是不理发的,短发自然的贴敷着脑袋,刘海是六七分,有遮住大半的额头,看着老实巴交的,他手交握在腹部,稍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时点点头,中年警官跟他交代着话语,很快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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