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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见到了聂清竹,在梦里。
他在长凳上,手自然垂放在膝盖,面上似乎有凝重,可他眉眼舒缓好似只是幻觉,他目光落在靠着墙坐在地上正发愣的聂九脸上,他看见她突然流下两行泪来,她很少再哭了。
两人都不动了,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声音,一个人坐着,一个人在地上,在同一个空间里,离的很远,又很近,近到没有分别,
聂九和聂清竹此刻是这样安静,未来也是这样安静,
他们抬眼就能看到彼此,可这与不再没有分别。
对张一来说,兄长在与不在已没有分别,在,只有安静,不在,只有安静,所以没有区别。
“我还能再见你吗?”张一问聂清竹。
“或许”
“兄长,一一觉得好踏实”
直到太阳升起,万物始生,两人睁开眼,他们已知道接下来的发生,千言万语在此刻已无关紧要。
聂清竹握住聂九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走在土地上,踩过花草碎石,经过热闹喧嚣,在南山止步。
兄长带她进入了洞帘,漆黑中他握着她的手在快到达光明处松开了,她瞬时成了茫然无措的稚子,知道家却找不到归路。
也是刹那间,当她穿过黑暗,走进了光明的背后,万千思绪皈依不在。
一切仿佛是新生,自始至终,我睁开的第一眼都是这般模样。
是土地,有蚂蚁甲虫在爬,是蓝天白云有飞禽掠过,是参天大树,枝叶繁盛,是高的,低的灌木丛,暗里有野兽藏匿,是野花,野草随风飘扬。
有一只蝴蝶,扇着羽翼,落在我眼前,我看到了生命,于是被它撼动。
它往前飞远了,落在一人指尖。
他朝我走来,自顾自拽着我就往前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带我到一泉口,我任由他脱去衣物,解了发带,被他拽进泉中。
在这过程中,我没有念头,让身体自去,沉入泉底。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将我拉上了岸。
他没有停下忙碌,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没有穿衣,偶尔撑着手看他一眼。
他在整理柜中的衣物,许久没有打理了,他闻了闻衣物,有陈放久了的味道,不免皱眉,问我“放久了,介意吗?”
少年翻身,趴在枕头上,说“你的枕头被子,都带着味,你觉得我会介意吗?”
他轻笑“那倒是我招待不周了”
我打了个哈欠,泪涌出了眼,随手给擦掉了,心里有人生地不熟的新鲜感,看他忙忙碌碌,想不踏实都难,简直比母亲还会找事做,我都躺到了天黑了,他都不带停的。
我随口问“我叫你什么呀?”
他答“老师”
我不叫,老师是敬称可不能随便叫。
他并不介意,将衣物放在了床旁的桌子上,屋里没有梳妆台。
他走了,关上了门,一切都安静了,外面树林里有夜莺啼叫,有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好大的风,穿透了房屋,冷了少年身心,她不由得发抖,她是不怕冷的。
“嘭”的一声,门突然被风撞开,吓得她赶忙坐了起来看去,下意识手往枕头下伸了个寂寞。
那处的月光铺了一地,外面有人,月光把他影子照的清楚。
他走了进来,身形悠扬,他有一副好皮相,长发及腰,自由散落着,有懒散不羁的美感。
少年坐着,没有穿衣,皮肤暴露着,他看见了,拿了桌上的最上层的里衣,坐在她床旁,披在她身上,说“把手抬进来”。
我是听话的,老老实实的穿进袖口,他低头帮我系腰绳,拉拢衣物间,手有触碰到柔软的肌肤。
我的心思全在他认真的脸上,心里有异样,是第一次,陌生的人这样待我。
于是,我轻轻的唤了一声“老师”,少年的声音纯净,他笑了,有蔓延到眼底。
“不是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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