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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她无法忍受娘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父亲,无法忍受那个男人薄情寡义到这种程度,在娘亲病重频死的时候,还在跟个姨娘鬼混,还把娘派去的人赶了出来……
娘亲没了,她站在廊下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看着他踉跄的撞在门上,看着他凄惨的叫着“华阳”。
当时心里满满的恨,让她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娘亲都死了,他如此作态又是给谁看的。
“明芷,你娘当时,还说了什么……”顾震笙困难的道,紧握筷子的手微微哆嗦了两下。
烛光中,他的眼神幽黑的看不到底,却满溢浓浓的悲凉,颤抖的手抓住边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当时,顾明芷因为觉得他负了娘亲,所以娘的话,她一句也没有传给父亲!
重来一次,也还是如此,烛光下她白皙的脸庞那么冷,冰雕一样。
“娘没说什么,她离世前已经病重,神志不清,说不出什么话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咬着嘴唇,眼圈有些发红。
那一刻,她伤疼的不能自己,握着娘亲的手,死死拉着不肯放,只等着那双带着凉意的手完全变得冰冷,那一刻,她的世界里也是一片冰冷,除了冰冷就是恨……
对面的顾震笙眼角同样闪烁着泪光,哑着声音道:“你,你娘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娘曾经留下一封绝笔信,想要让我转交给父亲,因你不在,无法亲手给你。”顾明芷有些颤抖,分明责怪父亲当日不在。
“后来我被赶出府,带着娘的遗物,却也在风霜当中遗失了,想来当日生活艰难,哪里还顾及得到一封遗书。”
“你,你为什么不给我……”顾震笙强压住心中的悲痛。
“父亲那时候有正眼看我吗?我就算想说,您也得让我说,而且那时候,我并不想说……”
顾明芷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映有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让人越发的心疼。
那句话,再顾不得冲口而出。
“明芷,那时我去穆桂兰院子里,是因为皇上来了密旨,又不能让人发现,所以才去的穆桂兰院子,并不是……等我送走密使,才发现你娘竟然去了,明明前天还好好的,跟我说要带着你一起出去游玩一次,怎么就……”
一句隔了一年多的解释,顾震笙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看着眼前眼神倔强的女儿,那双仿若华阳的眼睛,一时情难自拟,愧疚难当,只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空负了华阳的嘱咐。
“父亲,斯人已去,您不必如此悲伤,如今府上一团乱麻,无人为父亲分忧,想来娘亲也不愿意见到,父亲莫不如,再抬平妻吧。”
昏暗的烛火下看不清神情,顾明芷高高举起酒杯递给顾震笙。
母亲故去,如今的眼前人就连回忆起她,都会让顾明芷觉得恶心。
顾震笙借着烛光的暗角擦了擦眼,叹息着脸上露出笑意,忽然笑了起来,拿起顾明芷敬上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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