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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兰又怎么能听不懂她的暗示?气得浑身哆嗦,黑夜反而成了保护色,不然人人都能看到当家主母被气得发抖的样子。
什么都没做成,反而从顾明芷这里吃瘪,穆桂兰心里真是要多气有多气,可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由着顾明芷的话头:“你别以为这一次你替她说话,我就能轻饶了她,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也不能说明如烟就是完全无辜的,在我调查清楚之前,她就在落雪苑,哪里也不准去!”
出不了落雪苑,也就不能去老爷跟前晃悠,穆桂兰的算盘打得很好,只要她不嫁给顾震笙,等过了这阵子,估计抬平妻的风波也就过去了,到时候自己依旧是丞相府的主母,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顾明芷微微笑着,明眸皓齿:“大娘这是打算不追究了?”
穆桂兰一愣,随即道:“天色已晚,既然证据不足,就让如烟暂时禁足即可,改日再来追究。”
说着就要扶着老夫人离开。
“老夫人留步,大娘留步。”顾明芷却忽然出言阻止,一边把跪着的如烟扶起来。
跪的久了,如烟的膝盖有些发软,整个人依靠在顾明芷的身上,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大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顾明芷未说话,只是拍拍如烟的肩膀,然后朗声道:“大娘的事情完了,我的事情还没完呢。大娘既然也知道天色已晚,这大半夜的闯进我的落雪苑,惊吓我的孩子,责打我的婢女,这个账又要如何清算呢?”
从某些角度来看,顾明芷阴测测的笑容跟萧贞真是如出一辙,那是胸有成竹居高临下的蔑视,他们的笑容从来不会让人感到放松。
民间都说,宁愿听鬼哭,莫要听鬼笑。
此刻穆桂兰也就是这样的心情。
好在毕竟是当家主母,若是真的让顾明芷压得抬不起头来,丞相府的面子也说不过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顾明芷早早生了孩子,也就早早是人家的人了,何况从小并不长在老夫人身边,感情不厚。
“罢了。”老夫人慢悠悠开口,劝和的语气,“你大娘也是顾全大局,本朝最忌讳的就是私通,你大娘每天做那么多的事情,一时照顾不周也是有的,你作为晚辈,要多多体谅。”
幸好,幸好还有老夫人站在自己这边,帮她说话。
靠山又开始变得无比稳固,穆桂兰松了一口气。
“面子?”顾明芷险些耻笑出声,“我自然知道,丞相府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为了所谓的面子,就连骨肉亲情都可以罔顾。”
想起当年的事情,顾明芷有些伤感,但也只是一瞬间,“可父亲在朝为官且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凡事应当谨言慎行方得长久,若是让外人知道丞相府未查明真相就动用私刑,恐怕难以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在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德行有亏,老夫人时时刻刻胆战心惊,都说伴君如伴虎,若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弹劾,这荣华富贵也好身家性命也好,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所以听了顾明芷的话,她也有些动摇,难道要跟着一起追究穆桂兰的不是吗?
正纠结,忽然听见垂花门传来一声声如洪钟的声音:“什么事这么热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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