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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难保不会为她而废你（第1页）

某日苏婉瑛召见两位协理六宫的妃嫔方妃和钟昭容，了解后宫事。听得后宫事发现尚好，加之由庄敬太后经手，她很放心，唯一担心的是寿康宫里的慈裕太后，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方妃倒是神色无恙，但钟昭容到后来实在崩不住，便将慈裕太后前几日和她两提及的年底要大封六宫的事说了出来。

“这倒是奇怪，大封六宫便大封六宫，可有什么不对？”苏婉瑛觉得奇怪，这钟昭容的恩宠虽不如前，但也不是没有的，往彤史一查，每月也有四五日，再者家室不错，又是协理六宫的妃嫔，如何就没有封妃的机会？再者，就算她想要妃位也不该来找自己说啊，自己有没有权利插手先不说，可如今掌权者是两宫太后，并非自己，因此年底大封名册也必然是两宫太后。

“这……”钟昭容正要说，却被方笙漾打断了，她不愿用这些事烦苏婉瑛，也不想她这么快知道这事。“皇后娘娘，今儿我们来，管不管饭啊？”

苏婉瑛轻笑出声，“管，哪一天没管饭啊？”明知方笙漾的用心，但既然已提到那事，也不好装作不知道，还是提了事情，“方妃，你做什么阻止昭容说话呀，反正此事我迟早要知道的。昭容有什么就说好了。”

钟昭容含一抹微笑，她仿似达到了目的，一般心里一松，“既然娘娘要我说，那我可说了啊。”顿一顿说：“其他人还不知道晋不晋封，但慈裕太后那日就说要晋封娘娘的妹妹为容华。”

“容华？”苏婉瑛心里一惊，这升的也太快了吧。才几个月就从宝林一下子成了容华，突然想起皇上和苏婉韵相爱的事，也许慈裕太后已经知道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化成一声看似若无其事的叹息。

方笙漾担忧的看着苏婉瑛，就怕她又想起之前的事而受不了，动了动嘴皮子，没说话，这么多人在场并不好说那事儿，又想了想措辞，“这事儿还不一定，钟昭容你可不能随意说出口呀。”

“还不一定？”钟昭容也很奇怪之前慈裕太后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根本就是很肯定的，可为何方妃要瞒着皇后，不告诉她这事，明说了以后还说不一定。再说后来她两出了寿康宫还聊起这事儿，方妃还直抱怨对慈裕太后的不满。如今却这样说，不会前后反差太大吗？继续说：“方妃姐姐，你记错了吧，那天慈裕太后说的很肯定，而且还说若非一些事，当初礼聘苏宝林时就该为容华，甚至是册封一宫主位的。”

方笙漾突然想起一事，当初礼聘名册是她交给慈裕太后看的，她清楚的记得慈裕太后对当时苏婉韵的位分不是很满意，嫌贵人低，可因为皇上将位分压下来，才连贵人都没有的，虽然她不知道当初慈裕太后想给她什么位分，但现在是知道了，可能当初是想给她一宫主位的吧。如今虽然是定了容华一位，但也是后宫妃嫔里晋升最快的妃嫔了，才入宫没几个月，便从宝林升为容华，还没有立过功，也没生育子嗣。这也许是本朝晋升最快的妃嫔了。而且谁说后面没有变故，也许慈裕太后又觉得容华一位委屈她了，就会定成一宫主位，或者干脆四妃，连自己都要向她行礼。

钟昭容无奈一笑，“按说娘娘的亲妹妹，确实该是这个位分，”小觑方妃一眼，“就是四妃也担得的，可……晋升太快，终归不是好事，后宫多少人盯着呢，而且苏宝林也难服众啊。”

话里话外都透着为苏婉韵好，这让苏婉瑛很不舒服。明明就是怕她超过自己的地位，那就直说好了啊，做什么这个样子。但是不可否认，必须承认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然而苏婉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瞄向方妃，见她神色各异，便挥退了钟昭容，“今儿个便不留钟妹妹的饭了，我和方妃还有事要说，你先回去吧。”

钟昭容心里明白皇后最信方妃的话，只要方妃害怕苏宝林超过自己，皇后也许就会出面阻止这事儿。便退下了。

待她退下，苏婉瑛想了许久才开口询问，“笙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担心苏宝林有一日会超过你的地位？”

自从那事以后苏婉瑛都觉得自己叫苏婉韵为妹妹是侮辱了自己，侮辱了苏家，所以她再没叫过她，只叫她为宝林。虽然她对情爱一事不再执着，已经看开，可不代表她会原谅曾经欺骗过隐瞒过自己的妹妹，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在这事上应该大度。

方笙漾心里再不舒服，再担心不可能说出来，而这事也没法说，她也知道并不是眼前之人的错，她自己的委屈还没地方去诉呢。垂下眼眸，掩去落寞与不安，只无奈的说：“担心如何，不担心又如何，我们都明白以苏宝林的家室背景、身份与恩宠，超过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迟早要面对。”

苏婉瑛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也许整个后宫都清楚这一点。有皇后娘娘亲妹妹、皇太子小姨的身份，还有苏家的家室背景，又有明面上的恩宠私底下的恩爱，不成为四妃之一也是不可能的。但听方笙漾的口气，她还是担心的。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都不希望以前还是一个比自己低很低的女人突然一下子爬到自己头上。虽然她到四妃之一还要不少时间，但谁能准确的说到底要多久，也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后年，又或者是永远都没有。这，有谁能猜到。

“虽然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但我会让这一切来的晚一些。”苏婉瑛只好这样说，又免不了宽慰，“你好歹跟了皇上这些年，当年又是侧妃，还有两个女儿，这是她不能比的，所以她超过你的几率也不会多的。”

方笙漾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没了方才的镇定，“侧妃？可你当时还是王妃呢，你不也跟了她七八年吗，你还生了皇太子呢，结果还不是这样，到头来只是做了替身，为别人做嫁衣，若有一天她做到贵妃之位，皇上难保不会为她而废你啊。”

“你……”苏婉瑛脸色变了又变，一点一点褪去血色，这些日子她最不愿意就是这些事，她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忙碌，努力让自己忘却那个夜晚，可现在她的好姐妹却将这些事摊在她面前，那些真事。

堇素和如妗今天才知道这些事，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震惊，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她们的主子心里有这么大的秘密，原来如此难怪前些日子这样反常。可现在主子们说话，也没办法插嘴，只能继续听着。

方笙漾其实也不是故意要揭开那些事的，但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她也受不了了，比起婉瑛，她也好不到哪儿，只会被她更差。脸色也不好，“你都这样了，那我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苏婉瑛顾不得自己难过，见她说这话，便斥责，“你这是什么话？你和我的情况并不一样。”顿一顿，又说：“只要你不犯错，皇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还是好好的方妃啊，以后不是没机会成为四妃，你现在丧什么气啊？”

“我原以为皇上是爱你的，可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我没有如你一样尊贵的身份，出众的家室，也没有如苏宝林那样的深爱，就连像赵充仪那样信任都没有，你说我能不丧气吗？”方笙漾今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许是看到来之前苏宝林嚣张的对待着邱贵姬的那副场景，一下子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吧。苏宝林的嚣张气焰，如今还没有成为四妃娘娘就敢对着一宫主位的邱贵姬如此，那更不说以后了。虽然有邱贵姬的隐忍和懦弱，但人家是好歹一宫主位吧，一个小小的宝林居然敢这样，这可是犯宫规的事，治一个不敬娘娘之罪，就够她喝一壶了。

“你今儿个是不是受到刺激了？平常的你不这样啊。”苏婉瑛忽略了起初的话。

“我……”方笙漾索性把刚才的那幕告诉了苏婉瑛，又加了一句，“我原本想罚来着，可邱贵姬却拦着，说她不会在意这些的。你说这要是别人都像邱贵姬那样隐忍下来，不是助涨她的嚣张气焰吗？”

苏婉瑛却笑了，“她对我这个皇后都不恭敬，若我跟她计较，早就治她几个不敬皇后之罪了。”将‘几个’两字咬的极重，又说：“邱贵姬忍让，可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怨言，她现在可没有什么靠山，且于贵姬精神失常了，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人会为她说话，她这是懂得现在的情势。可陈昭仪一出来，就不一样了，陈昭仪怎么不可能不为她说话？”

方笙漾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便不再想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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