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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是纯粹逼臣妾去死吗（第1页）

次日，慈裕太后确实传了苏婉瑛过去说话，说是说话，其实就是为了年底大封六宫一事。

苏婉瑛心里已知道，但慈裕太后和她说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一番，这竟是皇上的意思？慈裕太后也答应了？那庄敬太后呢，她也答应的吗？虽然只是一个容华，并非一宫主位，但晋升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怕别人私下有怨言吗？

她思索利弊，还是选择了谏言，即便她心里是不愿意的，但她是皇后，又不对的行为就应该指出，且她也不希望将苏家推至风口浪尖，苏婉韵不怕，不在乎，她可怕着呢。徐徐说：“苏宝林能得太后娘娘和皇上喜欢，是她的福气，但晋升太快难免不能服众，底下的妃嫔也会有所怨言，且她对江山社稷无功，这实在并非妙事。不若一级一级晋升，如此旁人不会有所怨言的，毕竟苏宝林得宠至此。”

慈裕太后并没有忽视苏婉瑛叫她为太后娘娘，这比当年叫她为母妃还要不喜，但她现在并不想说这个，听她这样说，心下奇怪，但也知道苏婉瑛说的实话，可事情已经定了，她只是通知皇后，而不是和皇后商量，所以并不想听皇后反驳的话。气急败坏的说：“呵，莫非你要金殿谏言？此事哀家和皇上都没有反对，所以只是来通知皇后的，并非和皇后商量。”

“金殿谏言，臣妾自知没有身份，但太后娘娘和皇上做的不对，臣妾身为皇后，也是可以谏言的。而且太后娘娘和皇上并没有顾忌后宫其他妃嫔的感受，臣妾身为皇后，却不得不为她们想想。请太后娘娘想想，若她们因此结怨，那么最终受伤害的，会是谁？”苏婉瑛也是气极了，才这样直接指出慈裕太后和皇上的不对。什么并非和皇后商量？什么叫来通知皇后？那直接下旨不是更快？也许撕破脸更好。苏婉韵如此嚣张，何尝不是背靠慈裕太后的缘故。

殿里的剑拔弩张气势渐渐增强，谁都没想到从前那个慈裕太后说一她不敢说二的皇后，温顺如羔羊的皇后今儿却有据理力争的意思。宫人们的不敢吭声，连气都不敢出。而慈裕太后身边的关嬷嬷现在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低着头，压低存在感。

慈裕太后顿时起身，指着她，“你……”话锋一转，“她是你妹妹，她得宠她位分高，对你这个皇后难道没有好处吗？对苏家难道没有好处吗？”想起前几天的承恩公府，直说：“若非她，就凭你，承恩公府如何能得赞功绩和赐匾额的荣耀？当初你想劝皇上抬为承恩公府，还不是被哀家给压了下来吗？”顿一顿，“莫非你在妒忌？这样可不好啊，妒忌乃七出之罪。”

是啊。若非她，我如何能为皇后？若非她，我如何要受这些痛苦？她得宠与我有什么好处？简直可笑。苏婉瑛不禁笑了，“臣妾对事不对人，是针对宝林成容华一事，而非是谁。就算人换了马采女，臣妾也会谏言。还有，臣妾万万不敢妒忌，更不敢犯七出之罪，太后娘娘这样说，为臣妾扣了这么大顶帽子，是纯粹逼臣妾去死吗？”

“你……”慈裕太后气的身子直发抖，但她也知道这个罪名不能随便扣，而皇后也没有任何过错，这事儿若被御史知道，御史恐怕会上她的折子，参她这个太后一本。“好好好，哀家头一回见皇后好口才，字字珠玑啊。”

苏婉瑛缓下语气，“多谢太后娘娘称赞。”顿一顿又说：“既然太后娘娘和皇上已有决断，臣妾的谏言太后娘娘也不想听，那臣妾也没办法，苏宝林的位分便这样定了吧，只是其余妃嫔的位分，有没有定下？”

慈裕太后有种被她白气了的感觉，暗衬皇后什么时候成2这样了？说话得理不饶人，却让人挑不出错，还是之前那个什么都听自己决定的皇后吗？接下来的妃嫔位分她不再想聊起，直接叫关嬷嬷给了她名册。

苏婉瑛接过细细看来，赵充仪晋赵昭仪，邱贵姬晋邱充媛，江婕妤晋江贵姬，水顺仪晋水容华，苏宝林晋苏容华，长孙宝林晋长孙才人。看后合上册子，说是大封六宫，满打满算不过六位，这又算什么大封六宫，传出去也不怕笑话？她已经从庄敬太后口中得知了先朝大封六宫的情形，几乎所有妃嫔都会晋升，只要没有大错或者是刚晋升没多久的。而她也知道先朝时虽然眼前的慈裕太后得宠异常，但至始至终她都没能插手后宫之事，一来她并不会打理后宫之事，二来由她打理众妃嫔并不心服，三来庄敬太后及四妃等人皆拦着她插足此事。因此才会像这种的大封六宫一事也弄成笑话。

出了这事，苏婉瑛更是看不上这样的太后，心里一阵暗笑，却笑着说：“臣妾身为皇后，这样的大封六宫还是头一回，所以经验不足，但曾听起过，先朝时大封六宫几乎所有妃嫔都得晋升，先如今后宫里有十余位妃嫔，依臣妾看，至少得晋升大半，才算是六宫同喜。”

“那皇后的意思是？”

“不若除了刚晋升没多久的倪美人以及犯了大错的蒋采女外各晋升一级。”

“皇后还真是大度啊，那你继续说说，各自都什么位分啊？”慈裕太后又想起了一个人，添上一句，“不过咸福宫里的于贵姬就不必了，她已经精神失常了，自己都不晓事了，等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再晋升吧。”她并不是不可怜于贵姬，因为她已经从于贵姬口中的疯言疯语知道了正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些事才会精神失常的，但她的病没有好转的可能，说的好听叫精神失常，说的不好听叫疯了，皇家总不能为一个疯子晋升吧，就算传到外面是皇家体谅可怜她，可她自己如今瘦的连九嫔的朝服都穿戴不上，也不能行册封礼，如何能成事？这又怪得了谁，只能怪她自己意志薄弱。

苏婉瑛想也知道除非于贵姬的病能治好，否则她一辈子都在贵姬一位上了，也许等死了能看到永王的面上追封她为九嫔或者是妃位。这辈子也许再不出咸福宫，但也许会，往后后宫里的人越来越多，皇家不会为了一个疯子让她占着一个宫殿，会将她逐去冷宫，或者是养性殿。其实就算她能好，成了正常人，但皇上永远会想着她发疯的样子，因此她会成为宫里最无宠的妃嫔，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她这辈子已无望。

旋即说：“方妃晋贵妃，陈昭仪晋陈妃，钟昭容晋钟妃，赵充仪晋赵昭仪，邱贵姬晋邱昭媛，赵贵嫔晋赵修媛，金贵嫔晋金充媛，江婕妤、周婕妤各晋贵姬，杨顺仪……”

慈裕太后听都听得累了，索性打断了她的话，“既然皇后如此说，那哀家也不好不同意。只是方妃晋淑妃，钟昭容、赵贵嫔、于贵姬、周婕妤、杨顺仪、柳才人、倪美人、蒋采女不必晋升了，其余妃嫔各晋一级，苏宝林晋苏容华。具体位分，皇后做主吧。”

“是。”苏婉瑛自知方才惹怒了她，索性投桃报李，提及陈昭仪一事，且她还想着让陈昭仪出来杀杀苏宝林的气焰，让她为苏宝林出头，“太后娘娘，臣妾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大事，且快年下了，不如放了陈昭仪出养性殿吧。”

慈裕太后眼前一亮，她很喜欢陈昭仪，所以很希望她出养性殿，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提，便让苏婉韵去说，可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尽管她已经知道皇帝晓得此事，可皇帝还是没松口，便渐渐放下此事，准备明年再提此事。没想到皇后现在就提出此事了，这让她颇为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便答应了，又让关嬷嬷去兴德殿说，以皇后说起的为由去告诉皇帝。

苏婉瑛心里有些不适，但也没说什么。慈裕太后疲累了，便让她退下了。

苏婉瑛出了寿康宫没多久，方笙漾便迎了上来，她猜到今儿召见皇后必然是为了大封六宫的事，便早早在附近等着了，她很想知道到底如何，竟也不顾如此暗沉的天气就跑来了。

两人在白玉廊走着，宫人们落得很远，此时的白玉廊内走的人不多，两人也能放心的说话，“原本我想着除了刚晋升没多久的倪美人和犯了大错的蒋采女不能晋升外，都各自晋升一级。可慈裕太后说钟昭容、赵贵嫔、于贵姬、周婕妤、杨顺仪、柳才人这几位也都不用晋升了。”拉着她的手，笑的甜蜜，“恭喜，没多久要成淑妃娘娘了。”

“这是皇家的恩典。”方笙漾淡淡一笑，自己晋升了自然欢喜，只是到底皇家没给贵妃的位子，也不知以后有谁能活着做到贵妃。而她清楚的明白皇贵妃之位只有无中宫或者是中宫失德的情况下才会立一位活着的皇贵妃，领导六宫，是为成为继后的过渡，而其余的皇贵妃也只能是追封才能得。如果不出意外，也许她一辈子也就到淑妃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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