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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将计就计(第1页)

在襄阳茶商灰溜溜地走出天汉茶庄之后,常季清和王秋菊也离开了茶庄。伙计和用人们暗地传递着信息,描绘着茶商与艾草的深夜幽会,许多淫秽不堪的话语很快就传开了。

常管家走的时候已近中午,他为了不让郑老爷愤怒,就派了一个伙计到襄阳郑老爷面前替他辞行。那时候郑老爷已被古月月搀扶出来晒太阳,那位被差使的伙计说明了常管家的意思之后起身就要走,不想被郑老爷叫住了。郑老爷自从见了襄阳茶商之后,脸上除了一片病恹恹的灰白,还陡生出难得的欣慰和兴奋。他欠了一下身,对伙计说:“你告诉他,该好好歇息了!”

郑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有意表明自己的宽容,故意把声音拖得又长又高,想让很多人听到。事实上庭院里除去碾药的苦茶,就是晒太阳的茶魁和凤羽。茶魁很安静,沐浴在缠绵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精神。郑老爷迷茫地望着那个没有郑家血统的孩子,许久才闭上双目,布满寿斑的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始终不明白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咋就偶然被美人戏弄得得了疯症,整日疯疯癫癫、傻里傻气的。

待那伙计走后,郑老爷突然睁开双目,紧紧盯着古月月悄然低语道:“你要记住,我一旦走了,无论郑家发生任何变故,一定要让常管家回来主持大局!”古月月不解地问:“他不是已经……”老爷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的身后事他得管,这是我和他的约定!以后每月你要按时送去月份钱!不要到账房里取,从你工钱里垫支,这点亏空,从我这里给你补上!

记住了吗?”古月月点点头,她没有多问,这是老爷对自己的信任。老爷最后吩咐道:“还有,你马上去请陈先生,让他来给我诊诊脉。”

这时候,艾草从满月门里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块色彩艳丽的绸料,一直走到凤羽面前说:“这是给你的!”艾草看古月月要出院子,大声问道:“干啥去?”古月月正准备解释,老爷中气十足地先搭腔:“我让她去请先生。”艾草再没有言语,径直到了凤羽跟前。凤羽接过绸料,对着阳光看了看,又轻轻地摸了摸,高兴地说:“哟,真是好料子!多谢少奶奶。”艾草说:“谢个屁啊!是茶商撇下的,人人有份!”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骂道:“那混账东西昨夜以给绸料为名,想占我便宜,被老爷赶走了。”凤羽莫名其妙地望着艾草问:“不是说让常管家给分送吗?咋就独自让你去取?”艾草难堪地冷下脸说:“他先说其他人的都取走了,只剩下我的,我就自个去了,去了才晓得他是哄人的。”凤羽说:“原来是这样呀!”艾草悄声说:“识人识面不识心,没有想到他打我的主意。”凤羽恭维道:“少奶奶本就是美人,哪个男人不喜欢?”艾草忙偷偷朝老爷努了努嘴,示意不敢大声笑闹。两个女人同时朝那方向望去,见返回来的古月月正与老爷嘀咕着。凤羽不解地问艾草:“这个奶娘又在说啥?”艾草瘪瘪嘴说:“还不是为了常管家。”凤羽说:“他们是老人手了,常管家过去没少照顾她。”艾草却说:“这下可没有人照顾她喽。”凤羽不解地问为啥,艾草就伏在凤羽耳边说了实情。凤羽惊愕不已:“还有这事?”艾草放开了声音说:“这是茶商亲口说的,还会有假?”凤羽一怔,许久了才叹气道:“他自幼在郑家,到老了却落得这个结果,看不出他城府好深哟!”艾草问:“咋了,你心疼了?”凤羽真诚地说:“毕竟是老管家嘛!”

常管家从郑家出来,走到江边渡口的时候,一艘泊在岸边的小木船里钻出一个人来,常管家一看,竟然是茶商。茶商对常管家拱手邀请道:“我在这恭候您多时了!”常管家惊诧中疑惑不解地问:“你还没走,难道你还想取走你的银钱,或是取走你的绸料?”茶商也不恼常管家的嘲讽,邀请常管家上自己的木船:“啥都不取,您老先上小船喝茶!”常管家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真诚,自己也正好想弄明白茶商设套害自己的缘由,便欣然上了船。船中早已置备了一方小桌,泡了一壶热茶。落座后,茶商给常管家斟满了一杯茶,愧疚道:“让常管家受委屈了!”常管家直率地问:“那你是故意设套害我?”茶商作出一副为了银钱身不由己的样子说:“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常管家问:“给你多少钱?”茶商伸出五指摇了摇说:“比我丢掉的银钱多出五倍!”常管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冷冷地问:“谁?”茶商说:“江湖规矩,我不会说的。”常管家问:“那你等我来就为了喝茶吗?”茶商义气道:“是给您一笔补偿。”常管家更加不解地问:“为啥要给我补偿?”茶商愧疚道:“我知道您对郑家忠心耿耿,害您丢了饭碗,我于心不忍,这是您应该得的!”常管家说:“你还有点人情味。既然这样,我问你为何还要设局害少奶奶呢?”茶商解释说:“少奶奶?说实话,我没有想去害少奶奶。昨天夜里的事,纯属我酒后经不住诱惑。我倒是觉得少奶奶似乎是有备而来啊!”常管家问:“我问你,几年前你是不是在老渡口被一个姑娘碰碎过一个青花瓶?”茶商怔了怔,惊异地问常管家:“您咋知道这事?”常管家说:“莫问我是咋晓得的,你就直说吧。”茶商迟疑了一会儿说:“不瞒您说,有那事。多年前,我来紫阳贩卖烟土,不幸遭人暗算,血本无归,还欠了鑫源烟馆赖四一笔钱,当时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了。赖四就让我帮罗跛子一个小忙,赖四给我一个青花瓷瓶,说在老渡口遇到罗跛子给指示的一个姑娘,装作被对方碰撞后打碎花瓶就成了。他说这件事熟人不好做,外人面生,好做,还说这事办成了,就把我欠的银钱一笔勾销。我当时觉得这事不但能抵欠债,还能挣一笔回家的路费,就答应了!”常管家问:“你当时认识那姑娘吗?”茶商摇了摇头说:“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除了赖四和罗跛子,谁也不认识。事后,那个姑娘被吓蒙了。当时是罗跛子帮那个姑娘赔了我二十块银圆。我转手又还给了罗跛子,就匆匆搭船走了!”常管家问:“那你现在还能认出那姑娘吗?”茶商摇了摇头说:“估计认不出来了!”常管家盯着茶商的眼睛,一边注视着他的反应一边说:“可她把你认出来了!”茶商一头雾水地问常管家:“难不成是您家少奶奶?”常管家说:“正是,你昨夜没觉得有啥异样?”

“她?”茶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几年前那个胆小如鼠,吓得差点尿裤子的丫头?”常管家问:“你想起来了吗?”茶商解释说:“难怪您老说我设局害少奶奶,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可是赖四当时不是说是一个丫头嘛?”常管家说:“她当时就是郑家伺候小少爷的丫头艾草!”茶商无辜地说:“哎,原来她就是那个倒霉的丫头,想不到现在成了郑家的少奶奶!”常管家问:“现在后悔了?”茶商感叹道:“后悔有啥用,只是觉得冤家路窄啊!不瞒您说,我叫唐尚,襄阳昌兰茶铺的后人。我说完你就明白了我来茶庄的目的了……”茶商把个中缘由对常季清说了一遍,惊得他是目瞪口呆。难怪当年老爷派人四处打听昌兰茶铺掌柜的去向,原来是有这出渊源。常季清突然明白过来:“你来茶庄做生意,只是幌子,其实是来寻老爷的。当年不怪老爷,那时候世事无常、兵荒马乱,老爷派我去寻过你们,我在襄阳打听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线索;后来老爷带着我又寻过,看着那一堆废墟,老爷也悲痛万分。后来他还托人打听过你外公渠老板,也是杳无音信,连年战乱,信息不通,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唐尚耳边又回响起昨夜郑德昌对自己忏悔的话,他告诉管家:“昨天他见到我时,就认出了我。他确认了我的身份后,一度哽咽着要我认祖归宗,被我拒绝了。我对郑家的家产毫无兴趣,也无心思经营茶庄,我只是为了一个心愿而来,为了替我娘做一个了结。”常管家问:“你今早被绑的那一出,是演戏呀?”茶商说:“是的,这是老爷和我商量后做出的决定,昨夜我被苦茶绑了告到老爷那里,老爷将计就计演了这出苦肉计,把您都骗过了,其他人不得不信。这事还要请您保密,这也是老爷的意思,目的是要引蛇出洞,您该明白老爷的良苦谋划。”常季清突然明白了老爷的深意,说:“我也老了,正好清闲一下。你把世事看透了,也想透了,很难得。说到老爷,他一生漂泊奔波,辛劳辛苦,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紫阳的千万茶农。为了紫阳茶,他西出兰州,北去西安,东下襄阳,一生算是辉煌。他挣的钱,不是捐输了,就是给了下面的伙计,留给自己的也只是身后那些不值钱的名声和口碑。说来,他是一个可怜的人呢!看似风光,实则孤苦。”唐尚说:“既然都弄明白了,就不要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把心里的纠结放下。”常管家问:“你真放下了?”唐尚把一封信和一包银圆推到常管家面前说:“当然,我现在心里觉得很舒坦!这封信是郑老爷让我转给您的,这钱您还是拿着吧!”常管家接过那封信说:“信我带走,钱我不会要的!”唐尚感到疑惑:“为啥?”常管家说:“我不为钱。”常管家说完就起身走出了船舱。唐尚看着慢慢离去的常管家佝偻着的背影,心里陡然生出敬佩。

当年,辛亥革命之后,军阀混战,襄阳也不得安宁。你来我往的队伍匆匆忙忙,谁也没有在意一个茶铺。一个清凉的傍晚,晚风从小巷尽头的古渡口上空翻卷而来,吹拂着落叶,荡起尘土和琐碎的纸片,在一些角落处盘旋。一些铺子已经开始打烊,门板的撞击声稀疏零乱。几条形容枯槁的瘦狗,望着关闭的店门,夹着尾巴溜进了小巷的深处。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背着一卷简陋的行李,失魂落魄地走进了晚风回荡的昌兰茶铺。这个男人就是福贵,是唐延的跟班伙计。唐延死后,他哀求雪兰夫人收留自己混日子,遭到了雪兰夫人的拒绝。雪兰清楚他的底细,知道他跟着唐延时就养成了吃喝嫖赌等恶习。福贵心里一腔怒火,愤愤不平地自语:“你这个偷人婊子,还正经啥呢?”无人收留,福贵只好离开襄阳,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东奔西逃,好逸恶劳的本性让他也没有混出个名堂,几年过去了,他又回到了襄阳。落魄到如此地步,福贵认为雪兰是罪魁祸首。正巧,他遇见了路过的吃着糖葫芦的唐尚,几年日积月累的怨恨,突然就在那一刻爆发了。他扔下肩上的行李,朝着唐尚吼着:“野种,拿过来给老子吃一口。”唐尚并不认识福贵,但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就觉得厌恶,于是向他呸了一口。福贵挡住了唐尚:“他娘的,你这个野杂种,不识抬举。”唐尚毫不示弱地捡起一块碎砖头朝福贵砸过去骂道:“你才是野种呢,今天我要砸死你个狗日的。”福贵见势不妙,边跑边骂:“你不是唐家的种,是野种,晓得吗?”唐尚愣住了,他听出来福贵在骂自己来路不清不楚。惊慌的唐尚一气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钻进了自家的小厢房里,哭着扯着娘问:“外边有人说我是野种,是真的吗?”雪兰不由一怔,盯着唐尚,好一会儿没有缓过劲来,随即涨红了脸,怒吼道:“胡说!哪个嚼舌根说的?老娘要去扇他嘴巴子。”雪兰扯着唐尚来到店铺门前,惹事的福贵早没了身影。雪兰只好扯着唐尚回到后堂,抱着他的双肩,声音颤抖着安慰他:“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有爹的孩子!”唐尚声嘶力竭地问:“那我爹呢?”雪兰又无言以对。唐尚猛然扭头冲出了门,叫道:“我去找他……”

“唐尚!”雪兰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唐尚冲出茶铺,脚丫子急切而盲目地击打在小巷的青石板上。小巷人多,唐尚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一眨眼就不见了。他跑了一阵子,气喘吁吁,两腿发软,只得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娘的呼喊声又紧紧地追了上来,唐尚赶紧往墙角里一蹲,躲过了娘,又跑上了一条渡船。江水击打着船底,发出怪异的响声。唐尚躲藏在船舱里,一动不动。

雪兰焦急的呼喊声顺着街巷一路远伸到码头,在江面上回荡着。娘的声音远去了。唐尚从船舱里钻出来,直起身,望着江面上的渔火流泪,他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委屈。娘从来没有偷过东西,怎么会去偷人呢?但他还是为自己的出身感到不安,便想到去问问外公……此后多年,唐尚都羞于提及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是一个孽债。

唐尚走上襄阳码头,顺着河街朝长裕川茶庄走去。突然咣当一声响,脚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碰了一下,吓了唐尚一跳。窗户里人影闪了一下,门吱的一下开了,灯光立即射了出来。唐尚低头一看,脚旁是一只被丢弃的铁皮茶罐。

“是你呀唐尚!你娘刚来过,到处找你,这黑灯瞎火跑哪去了?”外公走出门来,摸着唐尚的头十分亲热地问。唐尚看了外公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涌了出来。

唐尚明白在这襄阳城里,除了娘,就数外公疼自己了。每次唐尚跟娘出门,只要碰上了外公,外公都少不了拉着他到杂货铺买点糖果糕点塞进他的手里。外公将唐尚拉进了屋里,又拿出一些糖果。唐尚眼巴巴地盯着外公问:“外公,你说我娘是贼吗?”外公看着唐尚说:“不是……”唐尚问:“为啥有人说我娘偷人?”外公眼红了。唐尚瞪大眼睛看着外公,似乎要弄明白:“还有,您说说,我爹是谁,他在哪?”

“唉……”外公长叹了一口气,“你娘命苦,她嫁进唐家,从来没得到认可,后来她认识了紫阳来的茶商,不久,就有了你,那个茶商就是你爹。”外公看着脸如猪肝色的唐尚,无奈地解释道:“孩子,你也长大了,该明事理了。我总在想,你娘和自己喜欢的人生下你,有啥错呢?”唐尚大声叫着:“那他为啥不要我娘,不要我呢?”外公无言以对。唐尚一下呆住了,他像被钉在了那,一动不动。在巨大的震惊之后,唐尚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想到娘曾经让自己叫伯父的那个陌生男人,他一下子看清了许多阴谋伪善,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无情和虚伪。许多冥冥之中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单纯幼稚的唐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善与恶竟是如此纠缠不清。显然,这可怕的真相构筑起的阴影笼罩着唐尚的心。

唐尚不断地思考着,力求从自己的感受和经历中悟出一些什么。他曾经是那么爱自己的娘,爱得一步也离不开。此时此刻,他却是那么地失望,失望得不愿再看娘一眼。他打心眼里感谢外公,是外公让他从一个巨大的陷阱中跳了出来,帮助他认识了一个现实:在这个充满着动荡和虚伪的世界里,囤积的只是苦难、忧伤和无奈。唐尚似乎被一个发不出声的宇宙所包围,让孤苦伶仃的他一步步感觉到被毁灭的战栗和深沉的悲怆。

当唐尚终于知道了自己和那个陌生男人之间的恩怨后,一股强烈的被人宰割和欺骗的仇怨从脚心蹿起,沿脊梁一路扎进了心里。这是一种对那个陌生男人的刻骨仇恨。他想找到那个心里想见却又怕见的男人,把事情弄清楚弄明白。

当天夜里,唐尚住在外公家。地方军阀争夺襄阳的战斗突然打响,午夜时分,两军在西门外交火。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城外的攻城不下,只得架起大炮,加大火力。这夜的战斗真可谓你死我活。攻城的炮弹轰得襄阳全城人都胆战心惊。

炮声仍然高一声低一声地吼叫着。一颗又一颗炮弹的剧烈爆炸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似乎要把整个夜空掀翻。大炮过后,是密集的枪声。整个襄阳城都被震醒了,人们在黑夜里瞪大着眼睛,醒着躺在床上,却不敢点灯,似乎在默默揣测和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各种厄运。雪兰昏沉沉地来到了院内,即刻就感到头上黑黑的天空有些不对劲,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耳边轰隆隆地响成一片。雪兰害怕了,她担心一直没有回家的唐尚,平常唐尚即使再野,也不会夜不归宿,她知道孩子去了外公家,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轰,轰隆……一阵巨响,几发炮弹在茶铺炸开了,接着是房子的倒塌声。爆炸搅起的尘土铺天盖地,天地混为一体。伴着爆炸声,浓烟和火光迅速淹没了整个茶铺,后院火光冲天,如天塌地陷。尘土散尽,烟火熄灭,茶铺现场一片惨状:一个男子的身子被抛到了离院子几米远的厢房边,头撞在砖墙上,早已断了气;而雪兰被压在倒塌的一堆断梁残瓦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茶铺成了一片废墟。炮火中,茶铺还有一名用人和一名伙计丧生。襄阳长裕川茶庄的人都安然无恙,但也遭受了损失,是无法再开门营业了。

第二天,渠本侯才派人从废墟中找到雪兰的尸体,收殓运回了山西老家安葬。两名下人的尸体,第三天才被乡下的家里人拉走。唐尚一直没有露面,昌兰茶铺的左邻右舍就都以为雪兰夫人母子双双遇难了。

渠本侯料理完雪兰的后事,就让渠晋茂带着唐尚回了山西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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