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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自由（第3页）

吕湘没有听懂，但也不敢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胡笙却烦躁地推开了她：“好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吕湘愣了一下。

他倾身压过去，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双眼：“你懂我的意思吗？一直以来，你从来不懂。”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像是受惊了，却又固执地不想被发现心思的小兽，正是这样的眼神，正是她的眼神，让他一次又一次地……

胡笙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他甚至警告她：“不准这样看我。”

一直以来吕湘都有点害怕他，却从来没有像是今晚这样，恐惧来得过分强烈。听他这样说，她只能顺从地闭上眼睛。

由于害怕，她的胸膛正在剧烈地起伏。

胡笙喘了一口气，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没有留一丝半毫地情面或是温柔给她。像是他一贯以来那样。

月色明亮，外面居然下了雨，雨水砸在屋顶上，声音细碎，挠着人心。

吕湘唔唔咽咽地哭，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掌心。胡笙惊得收回了手，可又想到了在狭窄巷子里吕湘黯淡的眼神。

他将吕湘翻过身，贴到她的耳边说话：“今晚之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吕湘哭得停不下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用再对我委曲求全。我厌倦你了，你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吕湘想转头去看他，却被他死死地按住，怎么也动弹不得。

“当然，为了奖赏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忠心，我可以帮你最后一个忙……”

她闷在枕头里，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会让你进入江海关。”

吕湘一愣，内心的恐惧、羞耻，都化作了雨雾。分明还存在，可她却没有办法清晰地感受到。

她抬起头，嘴唇翕动像是即将渴死的鱼：“为什么……”

胡笙难得笑出声来。他的笑声低沉，回荡在她的耳畔，如同魔鬼的吟唱。像是第一次那样，他又咬住了她的耳垂：“你应得的。”

——

第二天起来，吕湘浑身酸疼，却没有再见到他。被褥凌乱不整，却只有她一个人，昨天晚上的所有都如同一场梦。

但推门而入的下人说的话却告诉她，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下人说：“按照胡先生的吩咐，前往上海的船票已经买好了。请快些起来准备吧。”

吕湘一怔：“他人呢？”

下人微笑了一下：“胡先生去忙了。请快些起来准备吧。”

顿了顿，下人补充了称呼：“吕小姐。”而不是胡太太。

吕湘半晌没有回神。

一直到坐在船上，海水的腥味冲散茫然思绪，吕湘才恍惚地领悟到，她是被释放了。胡笙说厌倦了她，所以，他放她走了。

她走上甲板，扬起头看到漂亮的白色大鸟飞掠过蓝天，洒落一阵欢乐的啼鸣。

吕湘深吸了一口气，只回头看了广州那座城市一眼。

如今，她也是一只自由的白色大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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