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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定（第1页）

闻言，薛鹰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褚栖月，而褚栖月正蠢蠢欲动地盯着顾红秩看，好像想牵心上人的手，却不敢牵的少年郎一样。

“二表哥，不是，这——”

“我留下白宵和他带领的王府侍卫协助你，不要拖延，立刻把人送到大理寺。”褚栖月懒得和薛鹰多说，朝他摆了摆手，随即就对顾红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领着人往外走。

薛鹰看了一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邓府尹，只能继续讨嫌，对褚栖月喊道，“二表哥，你别走啊，小弟还有事请教你呢。”

褚栖月在心里想请教个屁，你精着呢，那些坏心眼还用我教你？一边想着一边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对他做了唇语。看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后，薛鹰立刻闭了嘴。他说的是，圣上在宫中等你。

薛鹰立刻就明白，白宵真正要把阿笳押去的地方不是大理寺，而是宫中。

薛鹰锋芒毕露，在朝中得了一个年少轻狂的恶名，是御史台第二看不顺眼的人。当然，御史台第一看不顺眼的就是他的二表哥，褚栖月。有褚栖月这桩大树挡在前头当筛子，他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或许真的年少轻狂，但这并不代表他傻。正相反，他能守住内务府总管大臣这个职位，不仅不傻，还相当精明。比如说现在，他就立刻领会了褚栖月的用意。

人是褚栖月抓住的，却让他送进宫中，这是送他人情。到时候在圣上面前，他自然也好开口，抓住人的功劳里也有他一份。他的缺点不多，好大喜功算一条。他的优点也不多，但泰然自若地好大喜功，绝不掖着藏着，并且有能力兜得住也算是一条。

褚栖月和顾红秩走了，白宵押着阿笳留了下来。

很快，白宵从燕王府带来的侍卫将公堂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些衙役都被清理了出去，就连邓悟之都被薛鹰轰走了。邓胖子一边擦汗一边往外溜，低声对马师爷道，“待会儿你把那些衙役都召起来，给我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们，刚才在公堂内听到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往外宣扬。若是谁乱说话，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是，卑职明白。”

顺天府院内的树上，一个轻盈的身影悄然而立。赤足的少女望着邓悟之和马师爷走远，明媚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又望向在燕王府侍卫和官兵的包围保护下，往前走的一行人。

白宵在人群的包围中抬起头朝她的方向望来，她对他咧开嘴笑了笑，他又很快低下头。她见他不再看她，颇为没意思地抛了一下手里的骨笛，随即用余光捕捉到了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黑影，面色微沉。

下一刻，清风吹过，树枝轻颤了一下，原本站立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

这一次回安国公府，顾红秩戴回帷帽公然和褚栖月结伴而行。她站在街头，接过家中小厮递来的斗篷，淡然地穿上，随即就坐上了燕王府的马车，也不顾街边那些偷偷打量的目光。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着，她顾三小姐安然无恙地走出了顺天府，还是燕王殿下亲自送她回府。

这样一来，他们再传谣言时也得掂量着点，别把话说得太离谱闪了舌头。

马车很快开始行驶，顾红秩自然有话问褚栖月。

“你抓到了阿笳，她是郑宦余孽的人，她挑唆朱娇到顺天府鸣冤，就是为了再害朱家一把？还是说，她另有目的？”

这是她不懂的地方。

“果然，她们编的那套瞎话只能哄一哄朱娇，骗不了你。”褚栖月微笑着看她，言辞间似乎并不把这些阴谋诡计当回事。

顾红秩挑眉道，“我不傻，薛大人更不傻，更不要说那一位了。谁会相信朱娇的那一套说辞？阿笳和她背后的人，显然也不真的认为那能骗过谁，所以她们的真实意图必然不是陷害安国公府。我们顾家，又一次被她们当成了工具。”

褚栖月嘴角的笑意变深，“那你能猜到，他们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吗？”

顾红秩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她没法明着说出来，即使这车上只有她和褚栖月两人。褚栖月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顾及什么，也不勉强她，笑了笑道，“那帮人的心思坏着呢，他们想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

闻言，顾红秩心里又一沉，面上却不显露什么，她顿了顿说，“你怎么想？”

褚栖月对上她的双眸，觉得她的眸子干净、澄澈却又深沉。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那个无忧无虑，眼中没有顾虑和算计的她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此刻，他又怎能忍心怪她的有所保留？如果经历了那些，她还学不会对任何外人都要有所保留，她就是傻子。但他会努力成为和她家人一样的存在。

护住她和她的家人，然后成为她的家人，这就是他能为她做的事。

“在我被圣上委任追查郑宦余孽，并接连端了他们的几个据点后，郑宦余孽现在最想看到局面的是朱家被彻底整垮，而圣上因此忌惮起顾家。因为朱家倒了之后，在世家之中就没有合适的人能牵制顾家。”褚栖月缓声道，“但圣上不会如他们所想做事，因此即便他知道朱家的底细不干净，也只是褫夺了朱非石的爵位，给朱家一个警告。他不想动朱家，起码不想在此时动。”

顾红秩沉默不语，褚栖月说的和她心中所想一样。

“但郑宦余孽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名表圣上不愿意动朱家，也会不想动顾家的意思，于是他们就逼着圣上去动朱家。他们要让局面到了圣上不得不对朱家下狠手的程度。于是，朱娇就在这时候被推出来了。”

闻言，顾红秩低声道，“朱娇自以为是和能帮助她翻身的人做了交易，她愿意背叛家族换自己独善其身，殊不知郑宦余孽只是想利用她，而她永远不可能如愿。她甚至不知道，接近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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