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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善恶终有报（第1页）
朱娇从始至终都是真傻子，她想破釜沉舟，又给人白做了嫁衣裳。
“没错。”褚栖月顿了一下道，“其实我早就让人盯上了阿笳，从她在朱家位于城西的庄子露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一直没有动她，直到今日。”
顾红秩望着他，半晌道，“这时候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把她抓起来。”
“但你不会问。”褚栖月压低声音道，“因为你知道我这么做，不会是要害你。其实，你已经有些相信我了，对吗？”
顾红秩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我愿意相信你，而且，我不相信你也没办法。”
褚栖月失笑，他的秩娘总有办法让他忍俊不禁。
“你刚才说，郑宦余孽接近朱娇，就是想利用她让圣上不得不对朱家下狠手。但你却放任阿笳和朱娇密谋，然后上演了今日这一出闹剧，是因为你知道，这场闹剧过后，圣上仍然不会动朱家。我说得对不对？”
褚栖月挑眉，谁说他的秩娘傻的，他觉得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
“对。而且我没有让郑宦余孽实施完他们原有的计划。实际上，他们真正的计划只进行了一半。我提前让白宵抓住了阿笳，用秘法克制住了她身上的蛊毒，她没有自尽的机会。她落在我手里成了活口，她的同伙和上面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不敢再执行剩余的计划。他们很谨慎小心，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和朝廷和我明面斗争的足够筹码，所以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过多暴露自己。”
“现在他们没心思去想别的，该忙着想怎么将阿笳和吴恩灭口了。”
“正是这样。”褚栖月伸手为她系紧了微松的斗篷，仍然担心她这小身板会着凉，想着等回府后要让阿莫在车上提前备一个暖炉，以后给她暖手用。
“但你不会让他们得逞，那两个人，尤其是阿笳，她必须活下去。”顾红秩因他这个有些过分亲昵的动作心里微乱，在他撤回手后，她攥紧了斗篷的系带，又看着褚栖月，故作镇定。
褚栖月觉得她这一刻的眼神尤其动人，他就爱看她明明走了心却刻意要隐藏的样子。但他也知道他的秩娘脸皮薄，要是他把她的心思说破了，那就不好玩了。
“皇兄已经在宫中等着薛鹰把人带到，我早就和他通了气。那个阿笳，是继续追查郑宦余孽的关键，抓到她，皇兄才能稍许宽心。”褚栖月又不紧不慢地说起正事，虽然在他心里她比正事更正，“之前皇兄褫夺了朱非石的爵位，却破例升了皇后宫中的用度。不论是不是表面功夫，皇后在宫中都并未失势。”
听到褚栖月忽然提起朱皇后，顾红秩想到什么，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道，“所以你才玩了这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想让朱娇多给朱家丢脸，然后——”
然后昭庆帝自然会对朱家多生出几分厌烦。他不会动朱家，但不代表他不会继续冷落朱家，而朱皇后就是从朱家走出来的，他看到她就算表面不显，心里也会不舒服。
千万不要小看天子心中的不舒服，顾红秩可以断定，这就是朱皇后失势的开始。
“是。”褚栖月坦荡地点头，淡然道，“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我这位皇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好让我这个恶人好好磨一磨她，这叫善恶终有报。”
闻言，顾红秩却是心头一震。她望着褚栖月，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知道她重生前的那些事，知道她有多恨朱家。
他说善恶终有报，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但这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告诉自己，光凭一句话就胡思乱想，这是毛病，要改。
他说这句话，只是因为朱皇后之前做了很多让他不满的事。
“秩娘，你长姐在家中等着，一定很担心你。待会儿到了安国公府，我陪你一起进去。”褚栖月像是没看出她这一刻的不自在，柔声说起别的事来。
“好。”顾红秩心里仍然有些乱，没怎么想就点头答应了。
纤长的眼睫在她脸上投下了一片秀气的阴影，莫名昳丽。她眉心微皱，他很想为她揉开，告诉她，不要乱想，他是瞒了她一些事，但他不会害她。
其实早在他拿着姻缘签去观音寺的后院却被她撞见的那一夜，他事后仔细琢磨，确定她不可能是通过别的方式了解到他写了姻缘签，又几经试探，就通过她对朱家的态度，知道她没忘了前世的事。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至于她竟然和他一样，都没有忘记前世。而她没有忘了前世，却是忘了更久之前的事，忘了他们的相识相遇相知相爱，也忘了他曾经——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继续想下去。
有些事，他多想一次，一颗心就会多被凌迟一次。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顾红秩抬起眼，刚好撞进他深邃如海的眸光中。她诧异地一顿，狐疑地望着他。
“没什么。”褚栖月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你的斗篷太单薄，等我进宫去找尚衣局的人，用进贡的银狐皮毛给你做一套好的，更保暖。”
顾红秩又紧了紧斗篷的领口，低笑道，“我家里有的是过冬的衣服，哪里就能冷着我了。银狐皮毛何等珍贵，是皇室之人才用得起的东西，几位郡王还没有呢，轮不到我。”
褚栖月却道，“怎么就轮不到你？你是我的燕王妃，位份只在皇后之下，和宫中各娘娘持平，平宜他们几个当然要靠边站。我说给你做，就给你做。你的肤色配上银狐皮毛，一定好看。”
顾红秩收起嘴角的一抹笑意，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从云，你对我太好了。那些宵小怎么想都影响不到你，但盯着你的不仅是他们。”
褚栖月知道她是在暗示什么，他面不改色，平静道：
“你是在担心皇兄对我们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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